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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弃又能怎样?”她涣散的视线积聚在楼泽深身上,逐渐凝固,像是要凝成一条实线,狠狠的扎向楼泽深。
好似自再次见面后遇到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瞬间齐齐攻击着他。
“我不放弃,难道就能继续不成?不是每个人都有想你一样的好运的。梦想这种东西,不适合我。”
“但是——”楼泽深想反驳她。
沈岘之打断他的话。
“你知道这种话,从你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有多么刺耳吗?”
她少有的情绪外漏,像是压抑了那么多年的复杂的感觉全都聚集到了一起,连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恍惚间,楼泽深仿佛看到了那个向往自由的灵魂,在眼前这座躯壳里拼命的挣扎,偏又挣脱不出,直到最后鲜血淋漓,才恨恨的最终蜷缩成一团。
而光芒,也最终变得黯淡无光。
楼泽深默然。
他看到了沈岘之眼里的恨。
恨的那么实质,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楼泽深明白,与其说是恨他这个拥有一切的人,不如说是唾弃她自己。
她恨的不是楼泽深,而是失去所有的自己。
但她无法面对这个真相,更无法在所有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只能装出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逃避大家的怜悯。
因为怜悯,才是更让她觉得无力而厌恶的存在。
“如果你今天来就是要问这些的,那你问完了,现在请你回去。”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沈岘之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又变成了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伸手送客。
楼泽深扛着绝交的压力,说出这样的话,就是想弄清楚沈岘之的态度。
而事实也和他猜想的没有差别。
“你不该诋毁自己,而是该认清自己。”楼泽深认真的说。
这心灵鸡汤一样的话让沈岘之摆出厌恶的表情:“你在说什么玩意。”
楼泽深意有所指,“你以为你是个废人?那下午在滑雪场上那个,难道是平行世界的你?”
太久太久没见到沈岘之在运动时候的样子,记忆里还停留在那个单杠上蹦跶的少女,如今却被滑雪场上迎风起舞的身影所占据。
不知为何,楼泽深总觉得,还有转机。
“叔叔阿姨还不知道吧,你的腿。”楼泽深指着她那双笔直的双腿。
就这两天的观察来看,她平时走路都是慢吞吞堪比蜗牛,而沈父沈母并没有对她如此缓慢的行走方式有什么异议。可在滑雪场上,从U型池上方滑落时那如闪电般速度,别说是他了,怕是连沈父沈母都不知道。
沈岘之平静的眼神瞬间变得尖锐,紧盯着楼泽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晚上我在你家吃饭,记得好好招待我。”楼泽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是不回她的话。
他转身离开,动作还是潇洒。
徒留沈岘之在身后紧盯着他看,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