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迈开腿走了进去。
热情的店员立刻走了过来，夏程欢指着橱窗的一件婚纱：“我想想试试那一件。”
她今天只化了个淡妆，遮住了病容却遮不住落寞。
婚纱很合身，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看着镜中的人，夏程欢目光掠过丝恍惚。
视线模糊中，她好像看见了镜中的自己身边多了穿着新郎服的薄祁，那笑容温柔的好像可以抚平她身心所有的痛苦。
好半天，夏程欢才推开试衣间的门，朝店员道：“能帮我拍张照片吗？”
她顿了瞬后补充道：“我给钱。”
店员同意后，夏程欢双手覆在小腹，面对镜头扬起一个带着泪水的笑容。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漂亮。
雪又开始下，风刮着光秃秃的树枝。
夏程欢走出婚纱店，看着手机中自己一个人的婚纱照，满心愁绪。
她想将照片发给薄祁，想再告诉他最后一次自己的心意。
可还没按下发送键，薄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夏程欢犹豫了几秒才按下接听键：“薄哥。”
手机那端沉默无声，她的心也跟着慢慢提到了嗓子眼。
好一会儿，薄祁微哑的声音才从里面传了出来。
“知夏，我们断了吧。”
第十章 下辈子
夏程欢怔在原地，有一瞬觉得自己失聪了。
六年来，薄祁第一次叫她“知夏”，然而带来的却是“断了吧”。
夏程欢收紧手，努力扯开僵硬的嘴角：“好。”
她不记得是谁先挂了电话，只记得雪很大，风把她眼睛吹红了。
等回到别墅，夏程欢看见薄祁正坐在沙发上，四薄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在那淡漠的目光中，她率先打开了话匣子：“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就走。”
“不用走。”薄祁吐了个烟圈。
夏程欢步伐一滞。
薄祁捻灭烟，将一张黑卡放在桌上：“这栋别墅已经转到你的名下，往后你一切的消费都由我负责，算是这些年对你的补偿。”
他停顿了瞬：“至于江氏是死是活，只能看你爸的能力。”
说完，薄祁起身径直朝大门走去。
擦肩而过的冷漠让夏程欢心如锥刺。
她攥着手，指甲深陷掌心：“我从来没有把救江氏作为爱你的目的。”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这么死心塌地。
死寂中，薄祁的声音无比清晰：“把心留着吧，给以后对的人。”
话落，他一步步离开。
风从门的开合中吹进来，差点把夏程欢扑倒。
她站了很久才有了力气上楼。
薄祁的东西都还在，仿佛他下了班就会回来。
可夏程欢知道，这个充满了他们回忆的地方从今往后只剩她一个人了。
只是她没想到先离开的，竟然是薄祁。
寂静冷夜。
夏程欢蜷缩在床边，浑身烫的像被火灼烧着。
恍惚中，她想起小时候发烧，江母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