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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了轿子,屁股刚坐稳,轿子抬起,人就一个趔趄歪倒在轿子里。
她稳住身子,匀了匀呼吸,回了神来,思量起眼下的处境。
按理她已经死了,为了霸占她的房子,十几年不管她死活的亲妈,把她推下了楼,头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台阶上。
可一睁眼的工夫,人怎么就到了这里。
不过盲了二十年的她,如今竟然能视物,她心里喜多过惊。
既然一条命还了生恩,也算了无挂碍。
只是,方才那老汉的话,却又叫她隐隐不安。
面对着未知的前路,她浮萍般的身子随着小轿起伏,心也好似海上的孤舟,没了着落。
好在对她来说已经黑暗的世界如今重现斑斓,生机盎然,她的眼里有了光。
轿子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秦初雪搓着冰凉的手,一双套着绣鞋的脚,好似插在冰窟窿里,渐渐没了知觉。
就在她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冻死的时候,轿子停了。
帘子被掀开,雪印出的一片亮光射在了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身子却被两个小丫鬟拽出了轿子。
包袱从膝头滚落,咕噜噜地停在了那婆子脚边。
秦初雪一惊,暗道不好,谁知那婆子却提起包袱,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冲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随后对着门内的大丫鬟道。
“青樱姑娘,人已经接到了,后厨还有不少的活,老奴就不耽搁了。”
秦初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不等她开口讨要,那婆子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秦初雪无奈地轻叹,只好暂且安顿好再计较。
一身鹅黄滚边褙子,名唤青樱的大丫鬟,嫌恶地扫了一眼秦初雪转身就走。
两个小丫鬟又不断催她,秦初雪只得跟着青樱动身进了门。
一脚跨进门里,远远一阵琵琶声和女子们的欢笑声传来。
抬头四顾,竟有不少带刀侍卫在院中各处把守。
秦初雪不敢乱看埋头低走。
穿过前院进了二院,眼前豁然开朗,灯火通明的正屋里,靡靡之音伴着男女的高低笑语,即便挂着厚厚的棉帘,也传得满院皆是。
几道身姿婀娜的身影舞动着印在窗上,若有似无的香气逸散,飘到了秦初雪的鼻尖。
她要嫁的,莫不是个纵情声色的执垮?
秦初雪心里暗暗嘀咕。
兜兜转转绕了好一会儿的路,终于在一处偏僻的院子停下进步。
进了正屋一阵暖风裹着清冽的梅香扑来,驱散了秦初雪身上的寒气。
不等她打量屋子,丫鬟们将她安置在里屋后就鱼贯离开,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不见人来,冻得浑身发冷的秦初雪这才起身四顾。
又将洗漱架上的铜盆里,放在碳炉上热了热,将就洗了把脸。
有了这股热乎劲,她觉得才算是活过来了。
正抽了松软的细棉帕子擦脸,门外传来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