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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泪的眼像淬了毒,直直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钉在木桩上。
我有点慌神,回头却见母亲眼中的冰冷。
「真真,你不想说些什么?」
多年娇宠,我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只是点点头:
「那便多给这位姑娘些银子—」
「钱,你只知道钱。」哥哥的眼睛红了,「跟你那短命的生父生母一样,爱财如命!」
「我真是瞎了眼,这么多年,只把一个小偷当亲生妹子!」
我看到周围人的失望,很明显,不带任何掩饰。
我语无伦次:
「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嫌恶地挥开我的手。
「别叫我哥哥,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妹妹!」
一夕之间,我便从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沦落为人人厌弃的野种。
院子被腾出来给孟娇娇住,我被赶到偏院。
孟府上下拼命地想要补偿孟娇娇似的,我的位置就显得如此尴尬。
他们便冷落我,见老爷夫人没有发话,更是变本加厉,我的月银减少,后来干脆没有。
而我虽娇惯,却并不娇蛮,甚至有些懦弱,对于这些事,也不愿声张。
我时常望着院中的枯井,想着自己短短十余年的人生。
后来发现也没什么好想的,那并非我的人生,是我偷来的,
我已经错了,不能一错再错。
可是,我也是受害者——这件事却被众人或无意或有意地忽略。
他们不会去想我的难过,正如他们不会去想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又如何算尽心机,窃人好命?
4.
可我没想到,母亲却来了我的院子。
她并未叫婢女跟着,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我的院门前。
她手里捧着一方熟悉的锦匣。
那锦匣我记得,里面装着的,都是我喜欢的小玩意儿。
有哥哥送的小木偶,秦时送的白狐皮做的小帽……
从小到大,这个锦匣一直放在我的枕侧,我每晚都要看着它才能睡着,
母亲因此多番取笑我,说我都是大姑娘了,还一副小孩子心性。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倒像是乡下出身的野丫头。
我往往憨笑着滚她怀中,母亲便会用温暖的手轻轻抚我的脸。
「这样也好,我们真真,生来就是要被娇宠的。」
后来,孟娇娇回来了,我的院子被换了一番,许多我熟悉的物件或是被送人,或是被扔去。
只有这个锦盒,哥哥打开看了看,咳了一声,有些别扭。
「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他顿了顿,合上锦盒,「送人怕只是也没人愿要。」
「哥哥,」彼时我壮着胆子出声,众人的目光移向角落,「既是没人要,不如——」
「啊,」孟娇娇突然出声,「我知道了。」
「不如这样,把它烧了如何?」
「既是没有用的东西,不如让他发挥一些作用。」
哥哥眉头微皱,孟娇娇见状,赶忙上前,晃晃他的袖子,像是提醒又像是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