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顾锦星扭动着手腕，他却置若罔闻。
陆墨川离他们仅有咫尺之遥了……
顾锦星差点打翻桌上的水杯，“你……”
修长的身躯直接越过了他们这桌，走向窗边。
陆墨川全程都目不斜视，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她。
顾锦星一愣。
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和情绪，都很可笑。
就像是一个在台上粉墨盛装的小丑，唱的不过是一场在自己心里排山倒海，在别人眼中却云淡风轻的独角戏……
如此地，荒诞。
那么地，孤独。
这般地，愚蠢。
酸楚和苦涩瞬间占据了她的思绪，甚至连自己的袖口什么时候被解开了，都不知道。
再一抬头，她的视线和裴夜寻撞了个正着。
幽邃的眼眸里似有弧光流动，他优雅自若地看着她，那模样仿佛身处皇室御厨，而不是这般普通的茶餐厅。
“你先生似乎没注意到你。”裴夜寻悠悠开口，语气如只是在讨论天气般地自然。
“……”
顾锦星小脸瞬间发白，捏着杯子的手轻轻收紧，“他也许只是太忙了。”
有人说过，婚姻是城堡。
无论城堡里面多么地血肉屠戮，城堡外的才是真正的敌人。
更何况问这个问题的还是另一个自己毫不了解的男人，她自然不会什么都说出来。
“是么？”裴夜寻似随意一问，目光又越过她的肩头，落向窗边。
顾锦星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呆住了。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陆墨川站了起来，一个身材娇小，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从餐厅门口进来，像鸟儿一样冲进了他怀里。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相拥而坐。
甚至，她还坐在了他的腿上……
女孩的视线朝他们这边落过来，顿了顿，又低头娇娇一笑，咬着陆墨川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惹得他也回头，终于往顾锦星这桌看过来。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恰巧被绿植挡住的裴夜寻。
可真的，看她也就只有一眼。
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聚焦，就已经收了回去。
在看到她的时候，那样地坦然，没有一点心虚，仿佛她不过是个透明人……
陆墨川根本不在意自己此刻被谁看着，又低着头，趁着服务生过去点单的功夫轻轻地在女孩唇瓣上啄了一口。
被疼爱的女人，娇艳如一朵欲滴的玫瑰。
而她这个陆太太算什么呢？
日复一日，在婚姻里被冷暴力耗死的枯败落叶么？
顾锦星自嘲一笑，还来不及将自己的情绪彻底整理好，原本放在桌上已经渐渐发凉的手心就倏然一暖。
手里，被人塞进来了一杯牛奶。
抬起秀水般的明眸，只见裴夜寻一脸淡漠地端着咖啡浅浅啜饮，视线丝毫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难道是哪个路过服务生做的？
顾锦星皱了皱眉，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深沉的眼眸中有暗芒在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