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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再大,也不可能要这么高的价嘛,拿尸骨卖钱,黑心。”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说张家得这么多钱,会不会多给点利事?”
“多给,做白日大梦,张家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卖了三千。”
“人家毕竟是青头姑娘,小那么多岁。”
“听说周家湾有一个老坟,清朝的,说是皇亲贵戚,找了一个年轻姑娘,才死几个月,那个老坟,挖了来的时候棺材都还是好的,金丝楠木,坟外面看起不怎么样,里面埋了好东西。”
“这一挖,那些金银财宝都挖出来了,给女方家了没有?”
“肯定给了,不可能全部都上交嘛,这个姑娘才有福气。”
“张家这个也有福气,生前病殃殃的,像个什么人嘛,没想到死了还值钱。”
“有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陈家那个就不值得,还是地主家的姑娘,五百就卖了。”
“也不是卖,陈家不想要钱,男方非得要给。”
“不想要钱,这世上还有不想要钱的,话说回来,陈家姑娘要是不卖,这回肯定比张家的这个要贵,要我选,我就选陈家这个,这个长得好看。”
“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短命鬼。”
从父母的口中,我知道了一件事,爷爷前往张家办的事,是主持棺亲仪式,有一户外县的人家,要给祖宗找个女人,经中间人的介绍,买了张家的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十五岁时就病死了,坟已经埋了有二十多年,就在对门山上。
夜里,我被号子声吓醒,对门山敲锣打鼓,隐隐地听见爷爷法器的声音,还有女人们哭泣的声音,折腾了一阵,鞭炮声响了,号子声更大了,是送亲的乐曲,十分欢快,却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
天快亮时,爷爷回来了,坐在屋檐下抽着烟,看着对门山那座被掏空的坟。我打开门,不敢看对门山,径直走到爷爷跟前。
“爷爷,你是不是给张家办棺亲了?”
“嗯,办好了。”
“挖到骨头了吗?”
“挖到了,可惜不全,这张家心黑,人死了连草席都没有,估计是埋的时候把骨头给弄断了,手和脚都是断的,差点就扯皮了。”
“是不是骨头断了就不值钱了?”
“当然了,张家还不想退钱,我都看不下去了,怎么着了得退点不是,现在的行情也就一千多,收三千也太高了,何况手脚还是残废的,他们都说,这姑娘不是病死的,是张家打死的。”
“打死的,被他爹妈打死了?”
“所以人不能生病,生病了什么也干不了,还得浪费粮食,张家心那么黑,自己的老娘病了活活的饿死,这姑娘生前也受了不少罪,花瑞,给我端茶来,我睡不着,心里不舒服。”
“爷爷,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病,就是憋得慌,脑袋里全是白花花的人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