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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输越多,越输越窝囊,甚至还让委托人上门揪着她头发问她是不是和对方串通了导致败诉,不仅自己出够了丑,还让师父丢够了脸,也难怪祝锦川越来越不给她好脸色。
一年过去,他再不提当初说过的职业规划,跟她说话也越来越简短。
而她对于自己该怎么在律师这行做下去,也是越来越迷茫。
凌俐耷拉着眉眼,有些垂头丧气,背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
看着手机屏幕上似曾相识的号码,她心里一紧,指尖微颤差点拿不稳机身,几秒后稳住心绪接通电话了,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对面传来年轻清脆的女声:“你好,请问你是凌俐吗?”
凌俐憋着口气,回答:“是,有什么事?”
对面的声音轻快:“这里是省高院刑一庭,钟承衡投放危险物质罪上诉案,已经定了二审开庭时间,”
凌俐倏然间回头,看着矗立在不远处的审判大楼。
大楼正门左侧的大理石柱旁,悬挂着“阜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而大门上方悬挂的国徽深红庄重,浓烈如血的颜色刺得她眼睛生疼。
心口蓦然一疼,耳朵里轰地一声,周围的世界再也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而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脸。
眉毛浓黑,鼻梁挺直,上眼睑略有些垂坠,却遮不住一双晶亮又锐利的眸子。
九年前,他坐在她的对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长臂一伸递给她一本书。
“你就是小俐?”他说着,“听说你喜欢植物,这本《奥托手绘彩色植物图谱》不错,可以作为植物学启蒙。”
那本书,早已经被她撕成碎片,而她原本美满的家庭,也早已支离破碎。
钟承衡,这个恶魔的名字,又一次猝不及防地出现,逼迫她重回失去所有的一瞬间。
“喂?喂?您在听吗?”电话里女孩的声音让她思绪回归,渐渐地,温度又回到冰凉的指尖。
凌俐深深呼吸了一口温凉的空气,轻声回答:“我在听。”
女孩又接着说下去,语速极快:“十一月二十九日上午九点,钟承衡一案在省高院一号审判庭公开审理,你是被害人家属,我们按照程序的要求通知你。”
“好的,我知道了。”她依旧淡淡地回答,几秒后挂断了电话。
八年时间,被判了四次死刑,他却还活着。而她的亲人,早已化作一抔黄土,留她一个人在这世间孤孤单单生活。
终于,又到了这一天吗?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不知道这一次的审判,是否能让恶人伏法,能让逝者安息?
凌俐抬头望着澄碧的天空,努力忍住眼泪不要掉下来。
终于处理好负面情绪,她摘下眼镜擦干净,又重新戴上,朝着法院的大门,一步步慢慢挪过去。
回忆再痛苦,也已经是过去。现在的她必须得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