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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表姑娘在侯府住了五年,有老夫人抬举着,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侯府千金,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
侯夫人萧氏把持着侯府中馈,对表姑奶奶母女一应吃穿从未吝啬过,该给置办的一样不缺,渐渐养大了这些人的心。
只是这几年侯夫人带着霍盼溪四处赴宴,却从未领过这对母女,那表姑娘比暖漪还要大一岁呢,婚事还没有着落,现如今可不就病急乱投医,四处钻营。
最近表姑娘往暖漪这里跑的勤,巴解讨好的手段都用遍了,暖漪只当是看戏,想要觊觎她的兄长,做梦去吧。
“表姑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夫人还有二姑娘这些年对她们的好,竟是半点换不来感激。”争春趁机表表忠心,唉声叹气为侯夫人与二姑娘不值。
暖漪只笑笑,“去,就说我歇下了,让她们去别处吵。”
争春出去一阵儿,外间的声音果然消失。
暖漪终于清静了,打发人都出去,留下忍冬伺候,关起门来,耍了一套鞭法。
出了一身汗,泡了个热水澡,暖漪安稳的睡了一夜。
次日,晨起。暖漪带着人往老夫人所住的慈安堂请安,昨日偷懒是因为礼部来人下聘,暖漪不想出来走动,避免碰上不该见的人。
今日却是不能推脱的,世道对女子要求甚严,一句不孝女,简直能毁人一生,立志做乖乖女的暖漪,自然不会让人挑出这样的错处。
慈安堂内花团锦簇,五颜六色的鲜花能闪花人眼。
老夫人的品味,至多也就到这个层面,什么一季一景,林兰雅致这样的词,老夫人是不会懂的。这府里要说布置的好,顶尖的是侯夫人萧氏的院子。
郝嬷嬷笑盈盈的迎了暖漪:“大姑娘今日来的早,老夫人定然高兴。”
为了应景,话音儿刚落内堂里就传来了阵阵儿的抽泣声,半点都觉察不出高兴在什么地方。
大清早的这般哭,真是晦气,郝嬷嬷敛了笑,低声与暖漪说:“表姑娘在里头呢。”
表姑娘曲葇坐在老夫人脚下的踏板上,脑袋侧着,将莹白的脸贴在老夫人大腿上,抽抽嗒嗒地说:“都是我的错,想着立春了,漪妹妹定然该换春装,特地做了春鞋春袜给送去。”
那嗓音真真儿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没想到,溪妹妹竟说我挑拨她们姐妹感情,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自知命不好,没有父亲兄弟做靠山,只有老夫人待我们的一颗佛祖善心,从来都是感恩戴德,万不敢生出与溪妹妹攀比的心思啊。”
“姑母,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做主。”表姑奶奶小董氏跟着说,脸上还作出很是感伤的样子。
曲葇在侯府住了五年,不说养出金娇玉贵的骨血,只看皮肤身段,还是能媲美高门贵女的。
这小董氏则不然,小门小户家养出来的人,后又嫁给当地的富户,经历丧夫、守寡、以及跟夫家的人为家产撒泼争斗,身上那股子村里悍妇的气质已然根深蒂固,这时做出这番姿态来,实在是违和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