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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千里迢迢来找本官有什么事?”
江知遥倾过身,看着李道之的侧脸,“我为江行而来!”
果然不出所料。
李道之心中连连冷笑,“你和江行是什么关系?”
“亲人。”
“什么样的亲人?”
“我唤他祖父。”
“你今年多大?”
“十七。”
“江行他……”
李道之手指在桌上点点,“怎么了?”
江知遥依旧看着他,“一个半月前,他去世了。”
死了?
李道之一直紧绷的双肩微不可察地松下来,掩唇咳嗽一声,“可是寿终正寝?”
江知遥:“生老病死,都算寿终正寝。”
李道之微微皱眉。
这话不该从一个十七岁年轻姑娘口里出说来,太老成了!
“他临终前,留了什么话给我?”
“没话。”
“他有什么事情,交待我去做?”
“并无交待。”
李道之眼中虚伪的温和一下子淡了,本能地流露出如临大敌一样的戒备。
江行一没话,二没事,他孙女来找他做什么?
他慢悠悠地抚着胡须,用一种循循善诱的口气,说:“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并不太熟。”
江知遥还是看着他,只是目光沉了下来。
“你和他,只有几面之缘吗?”
“本官难道会诓你?”
江知遥轻轻咬出两个字,“诓了。”
“放肆!”
李道之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他下意识就想唤人进来,治治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东西,余光却扫见江知遥突然站起来。
她走到李道之面前,目光与他对视。
李道之只觉得心头一跳。
“不能放肆,也要放肆了。”
江知遥声音平静,“李道之,你曾经姓江,叫江行父亲。”
父亲?!
四十八的李道之听到这两个字,愣了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
“世人谁不知我李道之,一岁半就死了父亲,是由寡母一手带大,休得胡言乱语!”
江知遥刚要说话,却见李道之脸一沉。
“你此刻能和我说上话,已是看在那几面之缘的份上,否则……你只怕连李府的门,都进不来。”
江知遥瞳仁倏的一缩。
她料到这趟的事情不会太容易,却没想到李道之会把话说得这么绝。
“来人!”
被江知遥的话吓得血都冷了半截的李总管蹬蹬蹬跑过去,“老爷?”
李道之厉声道:“安排江姑娘住一晚上,明日一早,让账房支一千两银子给她。”
一千两?
李总管一惊,“老爷,这么多?”
李道之的表情略十分的嫌恶,“她从云南府来,进趟京城不容易,想必以后也没机会再来。”
“是!”
“李……”
“江姑娘!”
谢道厉声音沉沉如铁,目光如剑似刀。
“这!里!是!李!府!”
五个字,上位者的气势便摆出来。
江知遥用力一咬牙齿,将到嘴边的话抵了回去。
李道之还有后半句话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