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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林家二姑娘端庄持重,温婉贤淑,也是皇后娘娘称赞过的「妥帖人」。
我从未争过什么东西,如今却费尽心思,来争一个人的目光。
方行亦今日与一行好友去君越山赏雪,自然,我那四妹也在。
返程必经城门口,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我低头敛下神色,手中动作不停,往破了一个豁口的瓷碗中打入一勺热腾腾的米粥。
满面愁苦的中年妇人小心翼翼的接过瓷碗,诚惶诚恐的道谢:「姑娘大恩,姑娘大恩」。
妇人的衣衫单薄,打满了补丁,手冻的青紫。
她眼中的感激显得我有些卑劣。
我眸光轻颤,这个冬天实在太久了些。
一阵马蹄声传来,在粥棚前缓缓停下。
「二姐」一道橙黄身影翻身下马,朝我走来。
「施粥这样的善事,你怎么不知予妹妹一声,妹妹虽没多少本事,却也能添些力气。」
我余光看着她身后的青衣书生:「你事忙,我便没叫你。」
她眸光一转,带着些揶揄,笑着道:「我们还要去抄录今日所作的诗籍,不便留下,我只把行亦留下来陪你。」
她目光清亮,我那些小心思仿佛无处遁形。
是了,她这般聪慧,怎会猜不到呢。
夏日的清茶和荷花糕,冬日的暖手炉,都将少女心思展露的淋漓尽致。
她不仅知道,还极力促成,经常将方行亦往我这使。
她越坦然大方,越发显得我那些小心思丑陋无比。
我拿着汤勺的手紧了紧,看向方行亦。
他温柔的注视的眼前的黄衣姑娘,略带无奈的应了下来。
马蹄声渐渐远去,我和方行亦默然对立,一阵无言的尴尬。
我在心里默默思索着话头。
他看着排起长队的百姓:「溪玥心善,难怪我母亲时常称赞你。」
我低头掩去眼中的喜色,只道:「方伯母宽和,我也喜欢与伯母一处话些家常。」
我母亲与方伯母是闺中的手帕交,方伯母从小就对我很好。
我小时下了学常去方家玩耍,方伯母总会准备我爱吃的糕点。
方行亦看着我浅笑,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溱溱也总是见不得百姓受苦,总要救下些卖身葬父的姑娘,路边的乞儿。」
「上次郦洲发大水,溱溱还筹措银钱捐给朝廷救了灾,之后半年都没钱买新首饰衣裳。」
他神色温柔,我心中却泛起了些苦意。
溱溱,溱溱。
这个名字就像一座大山,横亘在我们之间。
没事的,我对自己说。
这些我也可以做到,方行亦总会回头看到我的。
3
之后我开始看各地砥报,与父亲兄长讨论朝堂之事。
偶尔跟随母亲去方府拜访,遇到方行亦也能与他谈论些时事。
这时总能看到他眼中的讶异。
你看,我也可以做到的。
院子里的桃花已经渐渐开了,一阵轻风吹过,满院都沾上了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