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将军，本相是元宝的父亲，本相尚在，岂有让自家女儿养在舅舅家的道理？”
穆棱毫不退让：“若非我此次班师回朝救下元宝，敢问顾相能对着神明保证元宝还活着吗？”
顾启林被噎了下。
沐姨娘死了，他自然没打算让元宝再活着。
整个元丰大陆九州四国一城皆敬奉神明，绝不可对神明说谎。
可此一时彼一时！
既然穆棱是元宝的舅舅，元宝自然不能死，还必须养在他们顾家！
顾启林不理会穆棱，而是对着江清离跪下去。
“陛下，微臣尚在，若是女儿却被养在了将军府，微臣在京中颜面何存？”
穆棱冷然开口：“陛下，若是元宝继续住在顾家，微臣怕元宝活不过三日。”
江清离眉头皱起来：“穆将军为何这么说？”
穆棱等的就是这句话。
“陛下，微臣将元宝从相府带回将军府时曾请太医院江太医为元宝医治，此次入宫，江太医也在，陛下不如召江太医过来问问元宝当时情况。”
顾启林张了张嘴，想阻拦，又放弃了。
毕竟杨朝云再不喜欢元宝，但也不会没有他的允许弄死元宝。
或许会有皮外伤，但不会伤到根本吧？
江清离看顾启林没说话，轻轻颔首。
“来人，传江太医！”
“是！”
江太医来的很快，得知陛下要问顾六小姐的身体状况后快速找出当时出诊记录贴。
“陛下，这是微臣七天前替顾六小姐看诊时的记录贴。”
內侍接过去，送到江清离手上。
江清离一目十行扫过去，哪怕登基多年，见过无数阴私血腥，却在看到记录贴时眉心狠狠一皱。
长期营养不良。
身体孱弱！
肋骨断裂两根。
颅内淤血严重。
致命伤在后脑勺和心肺。
看完记录贴，江清离快速看向穆棱怀里的小元宝。
小元宝一直没说话，并不是睡着了，而是在安抚脑内的大杀器们。
生怕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线不听话，又再抽飞五皇子。
看江清离忽然看向她，小元宝生怕陛下让她继续跟着爹爹回相府，眼眶瞬间红了。
但这是陛下，是整个东皇国最最最尊贵，最最最厉害的人，舅舅都要下跪，她更不敢随便说话。
只能用一双湿润润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对方，满眼都是哀求。
江清离注意到她一双小手紧紧抓着穆棱衣袖，似乎生怕和穆棱分开。
殿内烧着地龙，非常暖和。
小元宝之前一直在睡觉，宫女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只让她穿着雪白的里衣。
这会儿她双手紧紧抓着穆棱的衣袖，领口稍稍扯开，江清离视线攸地停住。
小元宝一看，吓得忙从穆棱怀里钻出来跪在地上磕头。
她年纪小，有些字词吐不太清楚。
“陛下，元宝想和兜兜住，求陛下……嫩准！”
江清离的视线却在她跪下磕头瞬间彻底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