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一直沉默的沈常舟终于出声。
“今日是晏阳不对，您不该不分是非的袒护他。您这样只会教坏孩子，他日若伤了旁人又该如何?”
“至于姜澜儿，她并没有对不起侯府。”沈常舟说完，带着程锦初和两个孩子走了。
妇人的无理取闹，令他很是反感。
沈老夫人看着嫡孙离去的背影，怔忡了半晌。
功名加身的靖安侯，已不再是任由她训诫的孙儿，他成了靖安侯府的倚仗和主人。
这侯府，不由她做主了。
回到揽云院后，沈常舟训诫了晏阳一番，领着他去给姜澜儿赔罪。
他虽疼爱孩子，但也辨是非。
父子俩在听竹楼外撞见了方医女，沈常舟询问姜澜儿的伤势。
“回侯爷，夫人的手没有大碍，只是灼痛难忍，这几日怕是难以安枕。”方医女如实回禀。
“有劳。”沈常舟领着晏阳进了听竹院。
姜澜儿刚上完药，躺在软榻上歇息。
“侯爷。”楮玉红着眼见礼。
沈常舟进屋，瞧见姜澜儿在闭目养神，搭在软枕上的手红肿一片，疼的她面色发白眉头紧皱。
“母亲，对不起，孩儿不是故意的。”晏阳在软榻前跪下，带着哭腔给姜澜儿认错。
来之前沈常舟严词厉色的告诫晏阳，姜澜儿也是他的妻，他们要唤她母亲。
晏阳从未见过爹爹如此严厉，不敢不听。
被疼痛折磨的抓心挠肺的姜澜儿，掀起眼皮瞥了两人一眼，有气无力道：“我不欲与一个孩子计较，但凡事都要分个是非黑白，侯爷可明白?”
“我明白，今日是祖母的不对，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沈常舟躬身致歉。
一个侯爷将军能做到如此，已经是莫大的抬举了。
姜澜儿不是不识抬举的人。
“侯爷既明白，那这事便算过去了，让孩子起来吧。”姜澜儿瞌眼，不欲与他们再说话。
晏阳方起身，檀玉便端着冰块进屋。
“夫人，冰来了。”
见到沈常舟父子，檀玉不情不愿的福身行礼。
楮玉用帕子裹了冰，轻轻的放在姜澜儿烫伤的手背上，给她消肿止痛。
沈常舟瞧了一会儿，问：“可有觉得舒适些?”
听到声音姜澜儿诧异的睁开眼，他怎么还没走?
“嗯，时侯不早了，侯爷回吧。”姜澜儿直截了当的下逐客令。
她心情不好，疼的又睡不着，实在不想再应付他。
沈常舟没有走，而是问楮玉：“需要冰敷多久?”
“自然是越久越好，侯爷放心，奴婢们会照顾好夫人。”楮玉虽也心存不满，但仍保持着该有的恭敬。
“给我。”沈常舟在榻边坐下，亲自给姜澜儿冰敷。
姜澜儿吓了一跳：“侯爷回去歇息吧，我这里有楮玉檀玉伺侯就够了。”
“子不教父之过，就当我替晏阳赔罪。”沈常舟摆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如此做的缘由是心疼她，也想趁此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