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更是变本加厉,她当惯了富家太太,见什么都要最好的。
名牌包包华丽衣物,美容美发,还要和姐妹喝下午茶。
只要我露出一丝的犹豫,我妈便顿时拉长脸,转身就走。
比拳脚和巴掌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冷暴力。
幼时我还会心惊胆战,拼命用血换来他们短暂的笑脸。
这样的日子过了数年。
也终于快要结束了。
因为我的金血,快要消失了。
为了问清楚周银月的癌症,后续费用还需要多少血来换,我悄悄去了那家医院。
却在转过拐角时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度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第一反应是伸手摸上胳膊,没有被抽血化验的痕迹,这让我松了口气,抬头却看见了宁海。
宁海是我和妹妹的学长,也是这家医院院长的儿子。
我和他算不上熟悉,当下便道了谢,起身准备离开。
他定定地看着我:“你是银月的姐姐,周星吧?”
“你胳膊上......是怎么回事?”
“我去献血了。”
我勉强笑着,随便扯了个理由。
不知他信没信,总之是不拦着我离开了,而我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向他询问周银月的情况。
“她的情况很不好......要有心理准备。”
宁海说,他看着我的目光温柔又怜悯。
“......后续治疗保守还要几百万。”
“......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毕竟同学一场。”
我垂下眼,摸着手臂上的伤痕,一言不发。
不知是不是到了命定的年纪,血凝成的金子愈发少了。
这样下去,不知要抽走多少血才能救下周银月。
想着姥姥的遗愿,我心里就一阵难受。
晚间爸爸照常来抽血,一阵疼痛过后,他却疑惑地举起针筒。
“......怎么才这么点?”
我紧张地转头,就见针筒里本应该是满满的一管子血,竟只凝出半管金子。
怎么淡得这么厉害?
房间里陷入窒息般的死寂。
爸爸低垂着头,我却看到他另一只手,慢慢落在了一旁的水果刀上。
“爸......”
我难以置信,声音干涩地唤了他一声。
你想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是你的女儿?
我活该被你,被你们趴在身上吸血,直到把我吸干为止吗?
他却全然无知,只是哑着嗓子自言自语。
“小星,没事,就一下,忍一忍......都是为了月月!”
“不要!”
我失声尖叫起来,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手脚并用就想往外跑。
然而他轻松抓住了我。
寒光粼粼的刀猛然落下。
血肉横飞。
金色的血液溅了出来,落在地上像是银河里漂浮着的星星。
家里没有纱布。
爸爸割完肉,就拿着一盒金子欢喜地走了。
血不流了,但那空荡荡的一块露出被水冲刷到泡得发白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