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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恨地看着水碧,水碧突地跪了下去,惶恐道:“公主,奴婢都是按照公主的手语讲的,绝无半分虚假。”
呵,在燕绥等人嘴里,假的都能说成真的。
燕绥脊背挺直,语气间尽是冠冕堂皇的疏离冷漠,“请公主为明齐子民考虑!”
“你知道我本就不是公主,凭什么要为你的野心牺牲?”我打着手势,燕绥能看懂,但其他人却很茫然。
水碧要开口,我狠狠踩在了她的手背上,让她住嘴。
皇上静静看着这一切,燕绥终于动怒,“皇上!”
昭庆帝慵懒地开口,“长宁别闹,到父皇这里来。”
随后又对众臣说,“长宁是朕唯一的女儿,朕也舍不得她,此事从长再议吧!”
明明不是父女,明明是我在殿上大闹,昭庆帝却袒护了我。
从前这样袒护我的人,是燕绥啊。
如今,却真的将我视为棋子。
一个棋子,是不该反抗的。
昭庆帝送我回宫,在我床前坐了许久,眉眼间皆是戾气和对燕绥的不满,“是朕当初疏忽了,以为一个庶子能成什么气候,如今他掌了兵权,竟然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来,哪怕被万民唾弃,朕也不会再将你送出去!”
我鼻头一酸,慢慢冷静下来。
燕绥今日提及和亲,有两种可能,一是警示我听话,二是真的想与赵国联手。
毕竟魏国独大已有数十年,明齐虽幅员辽阔,但不如魏国富裕,兵力不如赵国强盛,是以当初燕绥赢了边关与魏国那一仗,几乎全民庆贺,以燕绥为英雄。
昭庆帝回宫后,水碧也不见踪影。
长生宫里只有更漏的水声滴答,微风浮动,有暗香盈袖。
我又想起燕绥,那时我们在军营里同宿一帐,他每每打了仗回来,懒懒躺在我腿上,双手环着我的腰,嗓音清冷温柔,“佳人,等我回了京,我便娶你为妻。”
“一个从暗窑出来的哑巴,怎么能做你妻子?”我惊问他。
燕绥捉住我的手指亲吻,“爷说做得就做得。”
我弯了眼睛笑他。
后来,燕绥的结拜兄弟李必小将军为救燕绥死在了沙场上。
那天燕绥浑身是血,脸上都是泥,他从马背上摔下来,眼神空洞洞的,他紧紧攥着我的手,“佳人,李必死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燕绥哭。
他夜里从梦里醒来,缠着我上塌,他说,“佳人,爷身边只有你了。”
我们就是从那时候分开的,我回了汴京,成了灵霜阁的舞姬,成日地给汴京里的达官贵人跳舞应酬,到了晚上,绿袖再偷偷将我换出来。
那些见过我的大臣,有的被我所杀,有的因我而死,有的归顺燕绥。
祭祖时我站在朝堂上,竟无人出来指认。
燕绥如今势力滔天,非我所能撼动!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阵温热,“你在想什么?”
我吓了一个激灵,回头看见燕绥的脸,险些从床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