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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回去,”我甩开他的手,转头朝钟道然行了个礼,郑重说道,“今日钟御史在此,就请钟大人做个见证,我与周侍郎恩断义绝,请御史大人准我们和离!”
“沐娘!”周成鸣气得两眼冒火,“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也不能说什么和离!”
“钟御史,”萧真儿拉住钟道然的衣袖,嗔道,“乔氏不守妇道,意图私逃,还有她虐待我,逼我出家,哪能和离就这么便宜了她?应该一纸休书才是!”
“乔氏,你不守妇道、欺凌妾室,若想和离,除非你受了周家的三道家法,否则,”钟道然冷哼一声,“否则……”
“东吉,”周成鸣叫了周家的小厮出来,“把家法端上来吧。”
周家的三样家法:针扎、鞭打、水烫,针扎是十根手指长的银针从手指穿过,鞭打是要打至见骨,水烫则是滚烫的开水从脊背浇下去。
我心中冷笑,这三样家法全部受一遍,几乎没人能活命,难怪萧真儿会说既往不咎了。
东吉领着两名小厮将东西放在托盘里端了过来,又在石拱桥前架起了一口大锅开始烧水。
白色的烟气飘到了临近的亭子里,里边有两人站起身,森冷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
“怎么样,乔氏,你是要休书,还是要受家法?选一样吧!”钟御史冷笑。
“大人!”我双膝跪下,“我可以指天发誓,绝没有苛待过萧真儿,我乔沐自从进入周家,孝敬婆母,尊重夫君,从未做过你说的那些错事。”
“强词夺理,罪加一等!”钟道然吹着胡须呵斥,“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军士一左一右架住我。
周成鸣从托盘上取了一根银针向我走近:“沐娘,你忍一忍,只要你忍过今日……”
银针扎进我指尖的那一刻我终于懂了。
我没有大喊,只是冷汗涔涔地看着他说道:“周侍郎,夺人清白的是你,背弃誓言的也是你,可你怕钟御史去皇上跟前弹劾你,所以……要我忍……”
“沐娘!”周成鸣手指颤抖,迅速又取来一根银针,猩红的双眼看着我,“你放心,今日家法过后,你若是死,我用周家夫人之礼葬你,你若是残了……我养你一辈子。”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
我,乔沐,这辈子竟然活成了一个笑话!
父亲曾说医者圣手,手指绝不能受伤。
我曾用这手和银针救过无数素不相识的人,可如今,那个曾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却要用银针扎进我的手指,还说什么用夫人之礼葬我?
真是可笑啊。
眼看着第二根银针就要扎进我的食指,我眼睛睁大又无力地合上。
“钟大人好大的威风,只是本王竟不知,堂堂御史竟然不去管朝臣,反倒管起了后宅里的闲事。”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皆回头望去。
那声音的主人站在十里长亭中,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噤声的光华气度。
看见他的一瞬,钟道然和周成鸣瞬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