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查了。”王大人点头如小鸡啄米，“案发时在场的除了林公子的侍妾外，还有四个伺候的丫鬟，以及林公子随身伺候的小厮。大人，要将这六人带回去问话吗？”
“全都带回大理寺。”
李攸宁毕竟不算衙门里的人，听了几句就避嫌的远远站到了一旁。
陆昀注意到了李攸宁的小动作，并没有阻止。
衙役李福同跟她已经是老熟人了，看她一个人站在远处，便走上前，“李姑娘，这大晚上的，下这么大的雪，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不用，我家离这边也没有几步路。”李攸宁缩着肩膀，捧着手哈着气来回搓了搓，“这雪一连下了五日，若是再不停，怕是有不少人家的房子要被压塌了。”
“前几日官府强令民众清理屋顶的积雪，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愿如此。”李攸宁皱了皱清冷的眉宇，除了积雪压塌屋顶之外，她心里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隐忧。这么多的积雪，全部化成积水，城里的官沟怕是排不过来。
“李大哥，你忙，这边也没我什么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若是还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们叫人去家里寻我就是。”
“李姑娘，我送你吧。”
“你忙你的。”李攸宁笑笑，绣着青竹的绣花鞋踩过地面的积雪，一步一步往外走。
守在大门口的两个衙役看到她出来，都笑着跟她打招呼，“李姑娘这就回去了吗？”
“是。”李攸宁颔首，“天寒地冻，你们也辛苦了。”
“哎，我们这个算什么啊，要说辛苦，还是边境的老百姓辛苦。塞北王通敌叛国，塞北兵败，狼塞骑兵长驱入境，烧杀抢掠，虽然廊西及时支援，将狼塞骑兵又打了出去，可蒙北的那些老百姓死的死，伤的伤，如今赶上这样的大雪，又不知要冻死饿死多少无家可归之人了。”
“我听说塞北王唯一的儿子好像今天差不多就该押解进京了吧？他老子害死了蒙北三万骑兵，还害得蒙北百姓流离失所，要我说还押来中都做什么，直接挂在蒙北，当着蒙北百姓的面千刀万剐了，还能解一解蒙北百姓的心头之恨。”
“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事情也是你们能议论的！”李福同快步走出来，沉着脸呵斥一声，两名守门的衙役立刻收了声，站直了身体。
“头儿。”
“不好好当差，议论这种事情。幸亏李姑娘不是外人，不然你们怎么掉的脑袋都不知道。”李福同身材魁梧，脸上还有一条刀疤，沉着脸的时候很能吓唬人。
李攸宁为两位衙役解围，“李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你的伞忘记带走，我急着出来给你送伞的。”李福同将手中的红色油纸伞递过来，“李姑娘，这雪越下越大了，不然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你送我回去了，万一一会儿陆大人和王大人给你派差事，找不到你的人怎么办？”李攸宁笑笑，接过油纸伞，“走了。你们忙完了上我店里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