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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瞿良邪都在想祥嫔最后那句话。
罪庭是关押犯妇的地方,在那里究竟有什么?或者只是祥嫔心血来潮的一句话?
人还未踏入就寝的小屋,后面林路急匆匆跑来,跪着颤声回禀道:“娘娘,祥嫔自尽了!”
没听见主子的声音,林路又压了压腰,匍匐在地,更细致地回禀:“奴才给了祥嫔白绫,她便叫奴才在门外候着。也是奴才糊涂,想着祥嫔离开一会子也没甚事,就去了趟茅厕,回去后就发现祥嫔已经悬梁自尽了!”
惊愕之下,瞿良邪竟许久不曾反应过来,待醒神时,人已经朝祥嫔的院子奔去。一路冷香拂面,她脑子倒是清醒过来。
祥嫔家中早年经商,家道中落,这才托人将她送入宫中,她入宫后也不得宠爱,便是此次怀有龙子,才风光了一阵,如今入了冷宫,再无前程,可已有机会出宫,便是海阔天空,怎的会在这个时候自尽?
进的祥嫔屋子,灯火仍在闪烁,娇娇月色流淌一地,与她离去时别无二致。
若真要说有所不同,便是那抹本是倚在窗边的倩影,正如浮萍一般悬在梁上,面泛酱紫,显然早就没了呼吸。
沁儿自一旁的案上拿来一封血书,寥寥几笔,却教人心酸。
“森森柳畔莲,娆娆绞青丝,一朝同君游,却悔白头吟。”
“一朝同君游,却悔白头吟!”呢喃着最后一句话,瞿良邪手中血书怅然而落,眼角一滴晶莹液体,随着夜风散落。她抿了抿唇,努力要恢复冷清模样,却到底,还是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闭眼,指甲深陷掌心,阵痛钻心。
“即便你不愿,我也不打算为难你,最迟明晚便可送你出宫!”她睁眼,看着梁上女子安详面容,痛楚遍布面颊,“何苦!”
沁儿来扶了她,轻声道:“小姐,我们先走吧,已经通知人来处理了,被人看见你在这里,不好。”
才回寝殿,采追便来回禀,公孙玲珑来了。
瞿良邪凉凉一笑,来的倒是快啊!
她起身倚案坐着,采追已经领着公孙玲珑及其丫头进屋。
“皇贵妃在这冷宫,可还习惯?”公孙玲珑在淳芳的搀扶下款款而来,眉梢微抬,掐着一丝媚笑打量瞿良邪。
鲜艳的百花盛开斗篷,藏不住那一身橙红凤穿牡丹锦衣的傲然之势。
瞿良邪倚在榻上,故意露出手腕上的纱布,懒懒道:“可惜,还活着。”
公孙玲珑的视线落在她手腕上,柔柔眼波蕴藏无限深情,笑意越深,“皇贵妃是福泽深厚之人,怎么轻易死得?”
说着,打量一番殿中布置,道:“你在蜀地,是万人敬仰的上太夫人,入了宫,却住在这样的地方。”
瞿良邪闻言只是笑笑,接了沁儿奉来的茶,捧在手中荡了荡,似感慨般,“是啊,我在蜀地手握几万人生杀大权,到了这殷都,性命竟由不得自己,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