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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车帘,面上的笑慢慢冷却。
百姓始终心存善念,可皇家不是,我是大燕求和公主,往难听的方向说,是大燕送去羌国当人质的,幸运些,有条命苟延残喘,不幸,恐已时日不多。
长青见我神色阴郁,下车同军官沟通,说休息片刻。
赶路已快近一月,宫中的人见我并无逃跑之意,也慢慢松懈,不再对我严加看管,长青有时的一些请求,他们也愿意接纳。
我被长青扶着下马,看到眼前光景不由一愣,一棵苍天大树屹立眼前,树干犹如数十人抱在一起般粗壮,上面的树纹极深,似对时间的叙述,令我惊奇的是,明明还在寒冬腊月,这大树却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枝干朝外延伸似要同天比比大小。
就是在宫中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长青,此时也忍不住惊叹一句:“好美。”
白雪盖在树上,像绽开的一朵朵白花,美的惊心夺目。
我们一群人立于树下小憩,长青说什么也嚷嚷着要回车上去取茶具,要在这树下为我倒上一壶热茶。
她许久没这般开心,我不忍打破,便也由着她去。
大燕的旗帜在树下高举,引得不少羌国人侧目,花榕道隶属羌国边境,我们这般浩浩荡荡,引人侧目倒不为奇怪。
几个妇人抱着簸箕交头接耳,时不时一个好奇的眼光投来我这里。
我被她们这般小心翼翼看得烦了,索性将视线投去,唇边带笑,同她们大方打着招呼。她们先是一愣,随后便笑开来。
“可惜了,这么美的姑娘,听说是大燕的长公主,百姓口中的活菩萨,到了皇宫,怕不知被大皇子折磨成什么样。”
“皇帝已是暮年,现在朝堂由大皇子一手掌控,大皇子生性残暴,他家那正室,早被折磨的不人不鬼,听闻为了
‘迎接’
这大燕公主,他早早让人备了些个奇怪的刑具,真是作孽哦。”
窃窃私语的话接二连三窜进我的耳里,长青从远处走来,挥手朝我打着招呼,我扬笑,也伸出手在空中轻晃。
蓦的我的视线错落在她身后,一群黑压压的东西在快速驶来,扬起一阵风尘,我面上笑意渐收。
长青察觉我的异样,转身去看。
黑骑扬起手中长刀,直直朝最近的那个侍卫劈去,鲜血涌出,洒在一地白雪上,份外刺目。
四周开始传出一片惊叫。
人们四处涌蹿。
宫里的军队都未来得及反应,对方人马却有备而来,个个狠厉,直击要害。
我却顾不得这么多,顾不得这生死,我拼了命跑上前,跑向那个抱着茶具呆愣在原处的小小身躯。
我用尽全力唤她:
“长青!”
她回过头来,我看到有把长刀自她身后高举,对方一身黑鳞甲在我视线扩张,我从未如此清晰听到我胸腔的跳动。
不要!不要!我大吼出声:“不要!!!”
我猛地扑在长青身上,她同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我从未想过我可以如此敏捷,也从未如此感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