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了。
李砚走到角桌旁，将红丝绒衬布上那双满钻的高跟鞋提起来，折回来在秦枝面前蹲下，微微掀起她宽大的裙角，手探进去，一副真的要给她穿鞋的架势。
温热的掌心抓住她脚踝的时候，秦枝没由来的紧张了起来。
细嫩白皙的脚从裙底被捞出来，李砚低着头，托着鞋底，表情认真仔细为她穿鞋。
仿佛是在对着一个易碎的珍品，做一件极需耐心的事情。
离得近了，秦枝才真正看清了他的长相。
十八岁的李砚，有着流畅冷冽的脸型线条，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薄唇，这让他比同龄人更显出几分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气质。
他垂眼做事，眼睫很长，耳根泛着红，手心滚烫，随后，他仰头抬眼看过来。
是一双细长凤眼，双眼皮很浅很薄，看人时冷冷的，这样直面她的眼睛，眼神中又好似带了几分探究的好奇，瞳孔黝黑沉静，好像一眼都看不到底。
他仰着头，喉结很清晰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后开口，声音有些哑，“穿好了。”
明明只过了一分钟，秦枝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热气窜到脸上来，火辣辣的。
她感觉自己莫名输了。
“是吗？”她心生恶意，挑了挑眉，抬起右脚左右看了看，“这只脚好像有点松，没穿好，你再帮我扶一下。”
还没等李砚明白是怎么个“扶”法，下一秒，那只穿着高跟鞋的脚就踩在了李砚的肩上，使劲一发力，他反应不及，扑通一下单膝跪倒在她面前。
巨大的哄笑声潮水一般传来，原本空落的房间被里间走出的好友们填满，有人笑得快要喘不过来气，“枝枝，真有你的，我们愿赌服输好吧。”
秦枝笑得像只骄傲的孔雀，“一人一千，转我微信，不许抵赖。”
李砚好像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维持着跪倒的姿势，抿紧了唇，灼红从耳尖一路蔓延到颈侧。
被她在众多好友面前戏弄的李砚这时哪里知道，在十分钟后的成人礼上，她连和她一起跳开场舞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细节详实的一场大梦醒来，秦枝耳中嗡鸣，缓缓睁开眼。
曾经的自己有多颐指气使，有多盛气凌人，她现在知道了。
不怪他报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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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听到电话铃响的时候，发现才不过半夜两点。
莫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落在耳朵里嗡嗡作响，“秦枝，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秦枝昏昏沉沉，声音嘶哑。
“怎么在家？王导没约你去堇色那场局吗？”
“......”
约应该是约了，只是被某个人半路拦住了。
没听到她的答复，莫莉声音有些焦急，“你现在赶紧去那边，韦老王导程总他们都在那里，今晚基本上就要把新片的女演员定下来了。”
“你刚签约，人长得漂亮又有灵气，公司有意好好培养你，咱们起点定高一点，不必去演什么小成本网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