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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成业抬头,见是陆青琪,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她走来。陆青琪从不会私下到他房里来,这还是头一回。
“此去边疆荒凉之地,路途遥远,物资匮乏,又恰逢严寒,青琪实在放心不下你,便向祝太医要了几副治风寒伤痛的药材,你带上,到了那边好有防患。”
这一番话说得顾成业心头一热,他对陆青琪的心思,平日里的接触不是显现不出来,明眼人都知道,他早已不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只是碍于一层兄妹的身份。他接过药包,顺势重重握了一下陆青琪的手。
“三妹有心了。”
“大哥,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成业将药包放在桌上,转过身看着她:“在我面前,你还怕什么?”
陆青琪低头停顿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我刚才去姨母那里,想着帮她打点一下,不曾想听到姨母与沈姑娘的对话。姨母对沈姑娘十分满意,似乎……是有意将她许配给你做妾室。”
“荒唐!”顾成业勃然大怒,“这沈凝秋是二弟房里的人,将来要做妾室也是做二弟的偏房,关我何事!”
“大哥,”陆青琪显得有些犹豫,“不知你可曾留意过,沈姑娘平日见着你,都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这份心思可是很明显了。”
顾成业又想起之前沈凝秋对他说过的话,顿时更觉烦躁,披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三妹先回自己房里吧,我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陆青琪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外,心满意足地露出微笑,她就不信,顾成业能不对沈凝秋反感,她就是要一步一步让她失去所有人的信任,让她在顾府没有立足之地。北院那边,沈凝秋前脚刚回竹院,
顾成业后脚又来了。顾夫人正准备差名仆人去问问,老爷何时回来,这都出去大半天了,一群臭棋篓子还把茶楼当家不成。
“母亲!”
顾夫人见他脸色铁青,整个人像是刚打了败仗般的满身戾气。
“这是怎么了?什么人敢惹你这修罗?”
“母亲不是常念叨我年岁大了不娶亲吗?我今日来,就是来说这件事的。”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顾夫人面前:“请母亲成全我与青琪!儿子要娶青琪为妻!”
“混账!”老夫人气得浑身直抖,“她是你妹妹!传出去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母亲明知我们没有血缘之亲,为何不同意?”
顾夫人沉着脸不说话,随后扭过头,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不管母亲同意与否,我顾成业,一生只娶陆青琪为妻,娶不到她,我就一辈子不成亲。”
说完这句话,顾成业站起了身,离开了北院。
回到竹院后,沈凝秋坐在自己房前的石凳上,想着离开须臾山快有一月了,她要写一封信给寄给师父,向他细问一下他下山之前嘱咐的话,他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顾府上下这么多人,她总不能一个一个去问吧。刚提起笔,她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从未给别人写过书信,只听说过,信的开头,一般是向对方问好的。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转头,还未来得及反应,顾成业的一只手就向向她衣领揪来。她下意识地就躲开了,顾成业见她还能反抗,更是来了怒气,伸手就要掐向她的脖子,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地打了起来。沈凝秋一直躲避着他的招数,她想不通一个大将军向她一个侍女动武是何意思。末了,顾成业见她功夫了得,没了再出招的兴趣,冷冷讽刺道:“沈凝秋,你不是一门心思想攀上我吗?你为何不装得柔弱一些,好博取我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