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薄彦鸣察觉了汤素绾与常人心智上的不同，他见识过太多手段，竟是遇着谁都先犯了疑心病。
眼神却很难骗人。
他府中还收了这种女子？
“罢了，不必禁足，”他收回命令，何至于跟个小姑娘较真，问道：“你寻管家有何事？”
“有事。”汤素绾显然还有点不高兴，憋着小嘴不肯说。
“说。”薄彦鸣难得挤出一点耐心，嗅着她的气息，感觉头脑清明。
……是巧合么？
汤素绾略一犹豫，揪着眉头道：“奶娘病了，汤药吐掉喝不下去，我想请郎中，这是我的首饰盒，值钱的。”
她***的小手搭在盒子上，掌心肉肉的，充满福相。
就为这事要找管家？
薄彦鸣抬手扶住额角，决定管一回闲事：“苒松，让李大夫过去一趟。”
他回想前两日夜里路过的院子，道：“涿禾院。”
“小的这就去！”
苒松不由暗自咋舌，这汤姨娘行好运了。
第一次见主子收回禁足令，不仅如此，还让府医去给仆役诊治。
他是贴身伺候的随侍，从未见过这位汤姨娘，主子何时知晓了她的住处？
苒松跑腿去了，汤素绾反应慢，人不见踪影了她还愣在原地。
王爷让李大夫去涿禾院，是给秦婆子看病的么？
这么想着，她便问了。
薄彦鸣懒得回答。
他抬了抬眼皮，修长的食指在桌上轻轻一点：“坐下，不要杵在本王跟前。”
汤素绾见他没有否认，顿时高兴了，弯起精致的眉眼，笑道：“多谢王爷，先前差点误会你了。”
“误会什么？”薄彦鸣看着她软嫩的脸颊，“真是个小傻子。”
他也笑她傻？
汤素绾收敛了笑意，闷声道：“我不坐，我要去给大夫送医药钱。”
“生气了？”薄彦鸣瞥她一眼，伸手把人拉下来。
二人距离猛然挨近，暖香越发明显，沁人心鼻。
汤素绾不想坐下，挣了挣，没比过他的力气。
薄彦鸣按住她，问道：“你用了什么香囊？”
“不知道！”
看她一脸不配合的小模样，薄彦鸣挑起眉梢：“本王替你请大夫，你就这样？”
汤素绾能听进旁人的话，她想了想，打开首饰盒，从里面摸出一枚小小的碎银子。
往他手心一塞，撅嘴道：“劳烦王爷了，这个给你买茶吃。”
“？”
薄彦鸣捏着碎银子抬头看她，神色微妙：“你……是在打赏本王？”
汤素绾摆手解释道：“这是感激你的辛苦费。”
爹爹带她寻医时，就会这样塞一吊钱给提供消息的人，每次对方都很开心呢。
可见辛苦费是个好东西，劳人办事得客气点。
薄彦鸣不说话了，与她黑葡萄似的圆眼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做什么？汤素绾抿着饱满的唇瓣，道：“……是太少了么？”
再多可不能了呀……
“没有，”薄彦鸣收拢手心的碎银，似笑非笑：“本王收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