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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平静,平时有些凌厉的眼神,此时充满担忧,轻轻在我手背上拍了拍:外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那您就别走,咱们说好的,等我大学毕业,一起去旅游,我带您去大城市。
外婆难得露出一个笑脸。
但笑容还来不及扩大,她已经激烈咳嗽起来,咳的气都上不来,脸憋的通红。
我的心跟着揪紧,忙着帮她顺气。
她却一下子扣住我的手腕,四根指尖正好搭在我的脉门上。
声音已经嘶哑:小秋,神案下有外婆给你的信,该说的都在里面……
丧礼不要请旁人,手机里有一位燕先生,你打电话给他。
记住,他如果来了,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留下来,至少三个月,他能保你的命;如果他不来……他不来……咳咳咳……
她开始剧烈咳嗽,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但抓住我的手一直没松。
有一股热热的气流,从她的指尖出来,传到我的手臂上。
那一刻,我脑子里突然冒出现许多奇怪的画面。
飞快,一闪而过,来不及看清便已消失。
热流在画面消失的同时,也瞬间切断。
外婆的手,软软地垂了下去,上面已经冰凉一片。
她的眼还睁着,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瞬间醒神,一手抓过手机,急到心脏都在往外跳,好几次按错号码。
急救车风风火火的来,很快就又下山。
我守着外婆身边,一直到中午,才慢慢缓过来。
这天是农历九月初九,我的生日,我最亲的人,也是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姨外婆,离我而去。
打电话给殡仪馆后,我也找到外婆的手机,从里面翻出那位燕先生。
这是她最后的遗愿。
应该也是她为我留的后路,我要让她安心。
电话接通,那头是一个冷沉的男音,很轻地一声喂,就让人从心底里一寒。
我调整着语气,尽量把话说明白:燕先生您好,我是马婆婆的外孙女林煜秋,我外婆今早……去世了。
极力忍着眼泪,可声音还是发哽,眼泪无声地流了一脸。
那头顿了片刻,回:知道了。
随后嘀挂了电话。
我看着肓音的手机,愣了。
知道了?
那他是来还是不来?
应该不会来,听声音就这么冷漠,我也从未听外婆说过有这么一个亲戚。
而且我在桃园跟外婆生活了十八年,似乎也没她说过姓燕的先生。
但我又不甘心。
这是外婆最后的交托啊。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用词诚恳的短信:燕先生,我外婆走前,唯一提到的人就是您。我想,她与您一定是有所牵绊的,我知道让您抽空过来有些唐突,可逝者已逝,做为亲人,我不想让她带着遗憾走,所以在此郑重恳请您。如果您是考虑经济方面,来回的车票钱,我可以先给您寄过去,包括吃住的费用。
修改多次,确定没问题,才点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