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瞄了一眼面前那个面无表情，乍看之下还以为他是在不耐烦的男人，沈妍轩抿了抿唇。
她也说不好是不是因为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面冷心热的本质，所以以往总是被忽略的事情，在这个时候看来却轻而易举的就能明白。
比如，一直等候在外始终未入座的温柔和对她的担忧。
比如，见到她恢复常态时的放松。
更比如，听到她客套时候的失落……
沈妍轩觉得有些懊恼，她明明无意针对穆墨言，会露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礼貌客套样也只是习惯使然。
她针对了穆墨言近十年，哪怕现在脑子里已经将穆墨言从敌人的圈圈里提溜回了朋友的范围，甚至十分清楚的明白，这个世界上能完全信任的人除了她爸爸之外，还有一个穆墨言，但是行为上显然还没有来得及扭转回来。
“对不起。”沈妍轩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将这三个字说出了口。
穆墨言有些诧异，更多的则是不解，“为什么要道歉？”
就知道他不会明白。
沈妍轩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反倒是看了眼空空旷旷的餐桌，“我们不入座吗？”
穆墨言很明显的一愣。
本来只是随便起个话题，想给两人一个台阶下的沈妍轩见状也愣住了，“怎么了？”
“没。”穆墨言迅速回神，“我以为你要回去了。”
云淡风轻。
这比起解释更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让沈妍轩的心在猝不及防之下再一次受了不小的冲击。
这个男人……
“我爸不是说让我不用急着回去吗？我要是现在就杀回去，他一定会唠叨个没完没了。”说着，沈妍轩给了穆墨言一个似笑非笑的调侃眼神，“还是说，穆大总裁这是在吝啬饭钱？”
“……”
穆墨言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今天第几次愣神了，他只知道，沈妍轩今天很奇怪，非常奇怪，不止行为让人摸不着头脑，态度更是意味不明。
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可是却并不确定，或者说是他根本就不敢去相信。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沈妍轩对他的疏远已经到达了怎样一个地步，尤其是最近沈氏和寰宇之间的那些不良传闻，更是让她对他的不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再加上齐泯然的存在……
今晚的邀请沈妍轩根本不露面都可以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来了，而且看样子她会出现在这里还不是为了和他翻脸，态度更是少了以往的那份剑拔弩张。
穆墨言知道他不该想太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对这件事报以了太多的期待，万一最后落得个自作多情的下场，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一如既往的坚持下去。
只是如果现在退缩了的话，他今天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连栾隐晦的提醒在脑中一闪而逝，穆墨言抽搐了一下嘴角，犹豫了片刻，一秒钟决定几百万上下的脑袋迅速得出了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