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琰执笔的手握得指关节泛白,生疼不已,他沉默半晌,声音充斥着无力感,“一个亿加一套房,我再把我的名下的一辆兰博基尼车给你,你也是资产阶级的小富婆。”
人生在世,忙忙碌碌,为这碎银几两熬白了头,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消愁。
向晚并不推辞,云琰给她,她就要。
什么都不要才是傻子。
况且她也需要一笔钱去治病,需要一个遮风挡雨住的地方
见云琰犹豫不肯签下离婚协议,向晚视线落在他颤抖的手臂上,手上的婚戒是那么的刺眼。
“你心里一直有着安璟玉,是么?”向晚声音很轻,不掺杂一丝留恋,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系要的陌生人。
这话问的云琰不置可否,眼眸一凉,宛如秋末时节的水雾,洒满无穷无尽的旷野之上,结成冰冷的霜,一寸一寸地残蚀着内心。
云琰答非所问,“我已经喜欢上了你,你还要和我离婚么?即使是一个犯了错的人,法律也得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向晚,这婚是非离不可么?”
向晚沉吟,“这话你刚才已经问过了,三年,替身我早就不想当了,你若不爱安璟玉,会花一百万将我买回来,给你的白月光无偿献血么,你有没有拿我当事人看?貌似没有吧。”
她坦然的直视着云琰的眼睛,“你喜欢的是安璟玉,会在意她的喜好会关心她的身体,一提到她你便悄然失色,而你对我的关心,不过是结婚证下的不得已。
维持表面上的客套,我是什么?我是你发泄情绪的工具而已,满足你身体上的需求。”
所有的惆怅,都被向晚波澜不惊的悠悠道出,“感情的事是骗不了人的。”
这一番话堪比刀子,狠狠刺入云琰的内心,只消片刻,便痛得无法呼吸。
他额头上的青筋隐约跳动了几下,贺然一把拉住向晚的手腕,和她的脸贴得极近,磁性的嗓音带着低沉的锋利,“向晚,我从前从未发现你会如此的杀人不见血!”
温热的气息从云琰口中喷洒而出,湿湿润润,那是男人独有的霸道。
四目相对,向晚脸色宁静的仿佛是月下的风霜袅袅,“所以你我这样互相折磨毫无意义,都放过彼此吧,不然你将我逼的无路可退,我也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
用温柔的声音最狠的话,云琰心事在向晚面前仿佛暴露得无所遁形,他垂下眼睑,倒吸一口冷气。
云琰再次提笔,在离婚协议上颤颤巍巍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手起笔落,仿佛抽去他身上所有的力气,嘴角扯出一缕苦涩,“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向晚拿过床上的睡衣,转过身泪水却情不自禁地湿润了眼眶,尽量克制着平稳的语气,“明日一早,办完手续后,回来收拾我的东西,搬到温市江边那套房子里。”
“下午吧,明天早上到公司,我要签一份重要的合同。”浓重的无力之感,在云琰的心上悄然蔓延,使他的喉咙阵阵发紧,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