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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阴沉得很,没有阳光没有雨,只有丝丝凉薄的风,吹在脖颈里,浓烈的寒意从上至下席卷全身。冰冷的渡口,我站在寒风里默默望着前方,有船只在河中央瑟瑟发抖。我不知道是不是陆铭轩乘坐的船,我只是这样望着,船渡了无数个来回,却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那个人。
“芊璃。”
是熟悉的声音。我呆呆地站立,不敢回头看,怕一回头,就会断了我的所有念想,怕不是他,又怕是他。就这样生硬地站着。
他绕到我的身边,顺着我的视线看河中央那艘摇摇晃晃的船只,轻声说:“我,舍不得你,芊璃。”
这语气,像极了我们初遇时他的温柔调调。在人潮涌动的街头,他轻轻用手拦住我,问:“姑娘,请问这附近可有客栈?”
【你在身边就是缘,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
我喜欢安静地坐着听陆铭轩讲他的妹妹。一个时而调皮、时而沉郁的女孩,爱画画,爱谈笑,可惜生来便多病。有时候手拿画笔都会颤抖,但她一直在坚持。
是那场情伤使得她最后含恨而终。
听说那个男子,孤高冷傲,相貌堂堂,在某一天的某一时刻不小心走进了她的画里,同时也走进了她的心上。那样迅猛而生的感情,就像干涸已久的湖蓦地找到生机,活水汩汩地流。可惜那个男子负了她。原本男子就只是逢场作戏,与她在一起时日渐长,新鲜感一过,便觉得乏味了。但她看见男子搂着另一个女子时,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却什么语言也没有。男子对她默然,不看不语,她的病便加重了。她也曾拖着病态的身体去找过那个一笑倾城的女子,她们谈过天说过话,她自知与那男子再无瓜葛。所以她便绝望了,原本纠缠也不是她的性格,便埋藏于心底,不再提起过问。只是,这是一块心病,永远无法治愈的心病。
长时间情绪低落,加上原本就不好的身体渐渐衰竭,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夜里逝去。
陆铭轩说她就葬在了江南,因为她爱的那个男子就在江南。这是她的愿望。她另一个愿望是,踏足所有河山,画遍所有美好风景。所以他带着她的愿望来了。
我听完竟有种想流泪的感觉。我说,她一定是很美好的女子,有温婉的性子、美丽的唇,还有一双精巧灵动的手。
陆铭轩听完不语,安静地笑,眸子像是黑夜里闪着光亮的萤火虫。我想,她一定也有这样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眸。
我偷偷地一个人去了莲花峰东麓山,那里有很有名的三生石。传说只要在三生石上写下自己与恋人的姓名,定会缘订三生。
我不敢全信,却也不是不信。
那是一个清亮的日子,满眼都是翠绿,心旷神怡。我微笑地在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上刻上了“陆铭轩沈芊璃”六个字,刻完竟是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