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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依贤妃的意思,那当然是贬为庶人、打进掖庭最好。不过她也是个明白人,这样的场面,这些人在,杨嫔都能全须全尾地走出去,这时说什么都没效果,还会给陛下留下赶尽杀绝的印象。
安贤妃微微一欠身:“陛下英明。”
元明又将视线投向云饮溪:“禹都侯可有异议?”
云饮溪随手将手上的酒浆擦在袍子上,恭敬道:“天子家事,臣其敢置喙?陛下至圣至明,臣感佩于心。”
云饮溪开口一是为了策应自家妹妹,二是维护禹都侯府的威势。他虽不惧畏这个小皇帝,也不想不依不饶惹来更多忌惮。当下,元明虽仍有袒护世家之意,但对杨嫔也算是处置颇重了,再步步紧逼反而适得其反。
出了这样的事,原本热闹喜气的氛围一下淡了下去。但殿上很快洒扫一新,杨嫔的座位仿佛从未存在过。皇帝神情如旧地一举杯,众人又是觥筹交错、欢笑晏晏的模样。
宫规严谨,便是宗室非重大节庆宴会不得与妃嫔见面同聚。然今日是岁宴,本就是宗亲相聚,又兼着为心性温煦、简在帝心的楚王元忱接风洗尘,也就不拘礼了。
得了那套羊脂玉茶盏,元忱本就惊喜,又见皇帝对他亲厚之余,更不忘存问其胞弟东海王元憬,更是动容。
谁都知道,东海王元憬行事狂悖,虽得高祖,也就是当今的皇祖父偏重,但深为庸碌中和的先帝厌恶。以至于,东海王虽为大魏守牢了海岸线,功勋仅此胞兄楚王,但年近三十还只是个二字郡王。
不过眼下北晋、南燕等藩属国蠢蠢欲动,先帝的子息废的废、死的死,剩下的近支皇亲要么不善攻伐要么野心勃勃,皇帝在战事上唯有楚王可以托付一二。
微微垂着眼睫,以袖掩口饮下一小杯十里青,云蓁嘴角微微一动。
要不是如此,纵然她精心布置,也难以借小小一套茶盏掀起这样的波澜。皇帝与其说动怒,不如说借着处置杨嫔,彰显了自己对先帝的孝子之心、对这位叔父的倚重。
酒过三巡,众人兴致皆高昂起来,宫妃王女皆连献艺之余,陆续有人推说醒酒更衣。
元明心情舒朗,云蓁也陪了不少的酒,直直面颊烧红。
直到她轻巧地扯了扯元明的衣袖,皇帝少见这样上来便有些大胆的,倒也没有扫兴,只拂了拂她的耳垂,笑道:“爱妃早去早回便是。”
永安殿后的小阁里一应俱全,专给侍驾的后妃女眷更衣醒酒所用,但云蓁带着青岚走进去之时,却没有见到侍候的婢女。
宦官里的三号人物、司礼监秉笔太监郑全亲自端着糕点进来,便忙不迭地吩咐几个小太监换炭:“奴才给云娘娘问安。瞧这些不成器的小子,怎敢用普通炭火慢待娘娘的?”
想起这人素来的恶名,青岚一下浑身紧绷,就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