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快，去村东叫绍学，顺便找辆车子。”绍勰父亲冷静地说，绍学是绍勰的哥哥。还没等绍勰父亲说完，王虎撒腿就跑了。
很快王虎和绍学便开着拖拉机风风火火赶来了，车上还站着一个小伙子，秀荷很快被送到医院，那个年轻医生也跟着去了。拖拉机烟囱冒着黑烟，拼命开往县城。不一会儿便到了县人民医院，很快秀荷便被几个穿白大褂抬进医院，推进手术室，他们几个在外面焦急地等着，来回跺着脚。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等待了四个小时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外科医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几个说。
王虎是个粗人，性子急，扑上去揪住医生就要打，但是被一起来的年轻医生和绍学挡住了。绍勰父亲突然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赶紧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捂着胸口。
“爸，你怎么了？快，医生！”绍学带着成熟男人的哭腔问，王虎和那个年轻医生也赶忙跑了过来，一个护士听到绍学的喊声也跑了过来。
绍勰父亲无力地摆了摆手说：“我没事，咱们回！我这把老骨头，死不了！”说完便硬撑着站了起来。
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张德也来了，他站在绍勰的尸体前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经文。虽然人很多，但是却没有人去掀开白布。
“他们回来了，快，秀荷也回来了！”刘伯站在门口对里面的人喊去，大家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只有张德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为绍勰的亡魂祈祷。
“她抢救无效，死了！”年轻医生替绍勰父亲和绍学说出了他们都不愿说出的话，人们听到他的话，如五雷轰顶，刘伯一下子泪流满面，抱住目光呆滞的绍勰父亲。绍勰父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刘伯在院子里跺着脚，不断咧嘴重复着这一句话。
绍勰父亲慢慢走到绍勰尸体跟前，揭开白布，绍勰熟悉的面孔射进他的眼帘，只是眉心多了一个洞，血被人擦干净了，子弹也被人取出来了，他颤抖地握着绍勰的左手手，趴在他的尸体上摇晃着、哭喊着。
绍学疯了似的扑向绍勰的尸体，抓住他的右手，一把冰冷的抢掉在了地上，他拾起那把枪连同绍勰的右手一同贴在脸上，泪水像河流一样淌了下来。
“我要报仇，我要为我弟弟报仇！”绍学跟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拿着枪在空中挥舞着。
“报仇？拿什么报仇？你能找到他吗？你能杀得了人家吗？再说，他们是公平决斗，我们不能做什么，只能承受！”绍勰父亲厉声反问快要发疯的绍学，绍学被问的无话可说。王虎想告诉大家真像，但是又怕惹出是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没有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