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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又一年过去了。我的恒哥儿和芜姐儿都十六岁了,今年的秋闱下场之后,恒哥儿娶妻也就方便了许多,我瞧着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就很好,端庄知礼,父亲虽然只是四品,但桃李满天下,据说还要调任户部,也是极好的。”李夫人提起自家儿子的婚事,十分的高兴,可转瞬又想起来了什么,脸色一沉:“恒哥儿倒是还好,可怜我的芜姐儿,好好的女儿,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侯府的嫡长女,便是皇子正妃都能试一试,如今却只能低嫁。”
那样的身子,一般高门大户哪个肯娶?
便是寻常人家也有顾忌,一是都想抱嫡孙,二是身子不好也就罢了,出身还高,将来纳妾都不好纳。于是好好的侯府嫡女,就给耽误了下来。
赵嬷嬷也是惋惜,但只能劝道:“秋闱过后,便是春闱,各地的学子齐聚金陵,要挑一个人品才貌都好的,并不难。到时候有侯府给大小姐做靠山,那日子得多好?不说别的,就说这小户人家,通常都是一夫一妻,若真每个后代,去母留子就是了,反正生恩没有养恩大。要真嫁入高门,三妻四妾叫芜姐儿怎么受得了?”
李夫人一听,是这个道理,沉默了一会儿,她方才有些不甘心的开口:“我今个去给老太君请安,她张口就说今年的生辰,要好好办一办。往些年生日,都说孩子年纪小,怕压不住寿,不肯大办,今年那贱种回来了,也就不一样了。不就是科举考的好一些么,一个贱种竟然压了我的恒哥一头,怎么想,我这口气都咽不下。”
赵嬷嬷眼神幽暗,下意识的压低声道:“真说起来,长春苑那位比恒哥儿和芜姐儿大,兄长不相看人家,底下的弟妹怎么成亲?长幼有序,夫人最是慈悲了,怎么能不管庶长子的婚事呢?”
李夫人拿着茶杯,指尖在杯口滑动着,嘴角淡淡的一抹笑意:“我都忘了,这回来不就是为了亲事么?我有个庶妹,早早的没了丈夫,膝下有一个遗腹女,那女孩我见过,柔心弱骨,神清秀美,像个温顺的猫儿似的。她家中无兄长,其父又做过皇商,也算是有家财傍身,与玉哥儿的年纪只差了三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不碍事的。至于门第,只要两个孩子能相处的好,门第差一点也无妨,左右玉哥儿那身子骨,吃点荤腥都要晕过去,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也算是不错了。”
遗腹女通常都被看作是克父,不详,少有人家愿意娶这样的女子,不然也不会拖到十九岁都嫁不出去。而官宦人家,就没有人回娶一个商家女子的。
惯有嫁女低嫁,娶媳高门一说,男人娶媳妇,眼睛都是往上瞧着的,毕竟这岳父也是一个助力。
赵嬷嬷听了,嘴角的笑意加深:“夫人仁慈,不然也不会这么体贴大少爷的处境,定下这么妥贴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