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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善心想今日万难活着回去,不住叩头道:“微臣罪该万死!”
李豫用目光询问沈妃的意见,她却摇了摇头。
“爱妃,你……”
沈妃喘息道:“罢了,王爷不要为臣妾动气……既是家乡之人,便有几分乡情,若不愿留下,便放他们去吧。”
“可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家乡之人陪伴么,每日有人陪你说说话、宽宽心,或许身子便能康健起来。”
沈妃凄然一笑:“臣妾自来体弱,此次之病更是来势汹汹,恐难治愈,何必再叫他人为了我而父女分离……”
李豫揽紧她道:“胡说!一点小疾,本王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陆疾一直关注着沈妃的病情,绞尽脑汁想了半晌,忽记起《荼方》中正有一剂治疗头疾的方子。若能医好沈妃之病,便可解了今日之围。想到这,他开口道:“王爷,娘娘,我、我可以医治头疾!”
“你?”李豫将信将疑,一个孩子怎么会治病,但他对陆疾印象甚佳,觉得此子颇有才智,便道,“随军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你能有什么方法?”
陆疾将《荼方》之事说了,接着道:“请王爷赐、赐我纸笔,我将方子写出来给您看。”
李豫仍是迟疑,沈妃道:“不妨拿方子来看看,或许可用。”
“也罢,你写出来,给本王一观。”李豫说罢,内侍便给陆疾拿来纸笔,一脸怀疑地递给他。
陆疾接过纸笔,将记忆中的药方写了出来,呈到李豫面前。
李豫与沈妃一起看去,纸上工工整整写着:“香附子、川芎、荼茗,磨碎煎服,一日两次,可舒肝行气、化痰散结、清脑止痛。”李豫略通医理,也知道荼茗入药之法,觉得此方确有在理之处,何况如今身在这边境偏远之地,缺医少药,若能令沈妃的头痛稍减,也未尝不可一试,便对沈妃道:“爱妃,你看?”
沈妃点点头:“不妨一试。”
李豫沉吟片刻,将方子递给内侍,道:“去吧,命人依此方煎来。”
内侍极不情愿地去接方子,道:“王爷,行宫中恐怕没有这荼茗。”
陆疾道:“互市监里有,还是让、让我亲手来煎吧!”
“也罢,就由你来煎药。”李豫命内侍派人到互市监将荼茗取来,让陆疾前去煎药,随后手一抬道:“你们都先起来吧。”
李济善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垂手立在一旁。
李冶也站起身,向珠帘外的父亲望去。
李豫仍旧揽着沈妃,侧目向李冶看去,只一眼心中便暗自一惊。
昨夜军情紧急,兵将带着李冶来报后,他便命人将李冶先带到王妃处,自己则亲帅大军直往互市监而去,从头至尾都未曾正眼看过李冶。如今看了她的面容,才知为何沈妃那么想将她留在身边。
此时李冶已换上沈妃所赐的宫服,白底青花的连枝花样绣罗襦,单丝银泥的披帛垂挂在两条柔臂上,束胸高围,一袭绯红色的石榴裙长坠于地。因未及笄,头上并无朱钗,丱发高绾,几缕碎发丝丝垂在面颊旁,姿态极为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