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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茫然无措地看着将军,将军俯下身掐住我的脖子,他眼里盛满杀意,[谁允你这么放肆。]
昏黄的烛光将人影拉出一个可怖的吃人模样,我后背已被冷汗浸了个透。
我紧张地攥紧了裙边,手指因过于用力而根根泛白。
[奴知错了。]
我笨拙地学着戏文里的女子婉转求饶,眼波流转间流下泪来。
它们一颗一颗砸到将军的手背上,我的脸也因呼吸不畅而变得涨红。
将军锋利的目光又一次地落到了我的身上,如刀似剑,像是要将我活剐一遍。
我挣扎着求生,[将军……]
他另一只手抵在我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满目凄怆地看着他,期盼着他会心软。
他却像是审视一件物什,在评估着是否还有留下的价值。
我两眼开始涣散,鼻息也逐渐减弱,终于,在我濒死之际,将军像丢垃圾一样将我摔倒在地。
我如一尾干涸的鱼,狼狈地大口呼着新鲜的空气。
[今夜就跪着睡吧。]
是惩罚,是赦令。
我闻言终于卸下一身的冷汗,膝行到床前,再一次低眉顺眼地跪在了床沿。
月光下,将军双眼紧闭,刀刻的眉眼上是经久不化的寒霜。
我垂手看着地面想,阿爹,阿娘,我也算活下来了。
3.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将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再见过我。
掌事的妈妈看着我不露声色,只几个小女侍说过几句话。
不外是什么半路来的狐媚子上不了道罢了。
那些闲言碎语子话传入我耳里时,我也只是笑一笑。
话是杀不死人的,逃难时的饥荒、荒野的饿狼、狰狞的人脸才真真的要人命的。
有时候我真羡慕她们这有些恶毒的天真,起码证明她们是鲜活的。
日子就这般一月一月地过了下去,女侍送入我院里的口粮也越来越简朴归真。
将军再见到我时,我正捧着碗细润润地抿着白粥。
他哂笑地看着我,[就喝这个?]
我端着碗冲他笑意盈盈地点头,[好喝。]
他沉默地看着我,半晌才吐出个蠢货。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却是长臂一展将我捞起。
我惊惶失措地呼出声,他俯在我耳边说,今晚带我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
怔忡间,我被鱼贯而入的女侍们拉到铜镜前,白粉敷面,青黛入眉,口脂点唇。
我看着铜镜里满头珠翠的女子愣了神,如今我这打扮俨然是千娇万宠长大的贵小姐。
我的阿爹阿娘看了,怕也认不出这是他们爱在酒窖里打滚的女儿。
临行前有个小丫头拉住了我的手,她怯生生地同我讲,前些日子是她年幼无知,让我莫怪。
我柔柔地笑了,表示不必介怀。
在这将军府我也只是游萍,何苦难为人不是。
小丫头感激地冲我点了点头。
天香楼千金一夜雅间里,将军正在宴请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