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没想到这帮人倒腾了大半晚上竟然把酒精给弄了出来。当然,手里头瓷瓶装着的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酒精。
医科生出身的周桐没本事把分瓶器给做出来,瓷瓶里头的只是经过高度提纯,无限接近酒精动怒的工业酒精而已。
但也足以让周桐大吃一惊了。
“公子果然大才,酒精,酒精,酒中之精华,实在恰如其分。”
“数坛子酒水,最后就留下了这丁点精华。”
“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有些游历,但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浓郁的酒水,简直把老朽的馋虫都要勾了出来。若非这小小婢女藏得严实,老朽恨不得痛饮一番,也算不枉此生。”陈大夫吞了吞口水,毫不吝啬口中的溢美之词。
他边说,眼睛落在瓷瓶上,那表情大有一副引以为憾的模样。
至于本就好酒的徐怀更是连连点头,眼珠子都差点长在了上头,周桐敢打赌,只要自己点头徐怀肯定第一个冲上来将里头的酒精一饮而尽。
周桐直接就醉了。
别说特么的一口了,就是一丁点喝下去这种度数的酒精恐怕就能把他们的肠胃烧穿孔。
开玩笑嘛不是?
周桐几乎是费劲了唇舌才解释通了工业酒精不能入口的道理,看着两人引以为憾的模样,周桐几乎是搬出了周老汉才压下了两人的小心思。
出了柴房,周桐去了一趟马棚。
徐怀贪杯不错,但却没胆子在战马的问题上开玩笑,加上一旁的陈大夫在后头背书但周桐仍是有些觉得不放心。
战马底子不错,马夫们一夜不眠不休的工作,几乎是全都没合眼。
周桐匆匆看过,悬着的心总算落进了肚子里。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时代的局限性让马夫们无法理解消毒和杀菌的概念,但勋贵阶层的命令是仅次于长安城里那位李二陛下所下达的圣旨。
几乎没有哪个马夫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偷懒。
周老汉是个抠搜的堡主,但从荒年过来的人都这样。大唐虽然已经隐隐可见盛世开启的雏形,但全国的粮食还是勉强在贫困线上挣扎,能有口饱饭就算是顶破了天的好事儿,没人在这上头吹毛求疵。
但周老汉还是留了个心眼,吩咐火头好吃好喝的招呼。
至于昨夜周桐临时制作的简单的蒸馏工具早就被周老汉给收了起来,一口一个绝密,一口一个传家宝,听的周桐一愣一愣的。
午饭是比皮带还宽的面条子,浇着热油滋滋的冒着热乎气儿。
周桐蹲着比自个儿脸还大的老海碗蹲在马棚前头看着马夫们一丝不苟的完成消毒的工作,嘴里头不停的吸溜的面条子。
白面里头掺杂着五谷杂粮,青菜也是地里头挖出来的野菜叶子。
但周桐仍是吃的满嘴流油。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嘶吼的战马声声不断,一下子就搅得马棚里的那些战马骚动起来。周桐瞅了一眼,便见到一队越骑风尘仆仆,绝尘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