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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愈发冷峻矜贵,他掀了掀唇,嘲讽道:“我应该没记错,这是给二哥订的房间。”
他认出她来了。
周骁闭了闭眼,呼吸几乎停滞。
他并不是给她发消息的男人,却比进来的是个陌生男人糟糕一万倍。
她被迫开口:“是的,三…三少。”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陆嘉文玩味地说,“周小姐?”
他的质问逼得周骁下意识往后退,空调暖风直直吹在她只穿了吊带裙的身体上,她如同身处冰窖。
周骁握紧手,低声:“是我走错了。”
“走错?”
“我来找我朋友,碰巧这间房开着,就进来了。”
一阵死寂。
这种粗制滥造的借口是个人都不信。
男人朝她走来,仿佛走在她沉甸甸的心上,下一秒就要踩碎。
“你想顶替丁思昀,也要看看够不够格。”
他站定在自己面前,周骁只能低头看见他的皮鞋。
周骁:“我不敢。”
身后就是落地窗,退无可退。
过高的高跟鞋微微一崴,她忍住疼痛,依旧站得笔直,只稍稍皱了下眉。
丁思昀是陆家二少陆停山的准未婚妻,名正言顺。
她是母亲改嫁后带来的拖油瓶。
任谁都觉得不敢。
周骁紧紧抿着唇。
陆嘉文挑了下眉。
他对她的印象一直留在白天,乖巧,文静,死气沉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浓妆艳抹,一身吊带高跟超短裙,一边装无辜。
他轻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原来你是这样的……”
周骁感觉到了难堪。
她见不得人的心思暴露在阳光下任人耻笑。
冰冷的手放在她肩上时,周骁全身绷得像一根快断的弦。
好在陆嘉文真的对她没兴趣,修长的手轻擦过她露的肩头,帮她顺手拉起一根垂落的肩带。
然后很快挪开,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不紧不慢地擦手。
周骁以为他放过她了,松了一口气。
他却盯着她,“你跟着二哥多久了?”
周骁诧异地抬头。
她想了想,从她主动约陆停山开始算起,刚好一个星期。
直到今晚,才有机会走进这间房。
她沉默片刻,和他对视:“您指的是什么?”
陆嘉文不打算再和她绕弯子:“这句话听不懂,那我和你说点听得懂的。”
他掏出打火机,取了一支烟出来。
“打算什么时候赔钱?”
“再宽限一段时间,可以吗?”
他嗓音低沉:“宽限?”
周骁紧贴着玻璃窗,重复一遍:“可以吗?”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陆嘉文移开眼神,烟雾下他的神色模糊不清。
他说:“宽限时间利率翻倍。”
她咬咬牙:“好。”
男人笑了笑,可能觉得没什么可聊的了,主动侧身,为她让出一条路。
周骁也知道陆停山今晚不会再来了。
她把长发别在耳后,僵硬地往前走。
走到玄关处,他淡淡开口:“为了这点钱,你与其勾搭二哥,难道不是直接求我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