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听到佣人知道黎墨川不回来的时候叹的那一口气，看向自己时那悲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得善终的可怜第三者……
可她明明才是最先走进黎墨川世界的那个人啊，为什么转眼间就被赶出得这么彻底呢，甚至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她。
她要死了啊，这样都不肯回来看她一眼么，这样都要在那个女人身边完成一个随时都可以完成的婚礼彩排么？
他那么爱她吗？
就像自己爱他一样……
程小言闭上了眼睛，在泪水涌出来之前。
……
她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墙上的挂钟正对着她，能一眼看到时间。
她摸了摸肚子，上面还是之前那样微微凸起着，只是里面的动静变得微弱了很多。
抢救过程她不是完全麻醉的状态，知道孩子保住了的那一刻，才真正昏迷过去。
她原本是不想没名没分地生下这个孩子，私生子的人生有多艰难她也明白，所以才故意从楼梯上掉下去，但是她没想到折腾这一回，孩子还是坚强地活在她肚子里，白白受了这遭罪。
她这样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也许是病房太过安静的原因，门外男人打电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会让她离开黎家，让你干干净净嫁过来。”
“我知道，但是那点钱跟你比起来不算什么，你知道的。”
“……”
程小言转过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已经不知道心痛是个什么刻板的滋味，只知道左胸膛麻木地钝痛着。
外面电话的声音终于停歇，她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干脆闭上了眼睛，然后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知道你在装睡。”
程小言喉头一哽，干脆转过身子，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你的婚礼彩排怎么样了？”
黎墨川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沉：“刚才我在外面打电话……”
“你不用说，我明白的。”
程小言突然转过身子，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黎墨川，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变成私生子，在唾骂声里，在见不得光的地方长大！”
“所以，你要不就娶我，要不就好聚好散吧……你如果看重孩子，可以让金雅云给你生，这样皆大欢喜……”
黎墨川烦闷地扯开衬衫领带，有些暴躁地打断了她：“什么皆大欢喜？程小言，你说来说去就是想和那个程澄一起离开，怎么？他不喜欢你怀着我的孩子，所以才让你流产的是么？你是他的狗吗程小言，为了他连孩子都不放过……”
“啪——”
程小言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巴掌，眼神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人：“对，我就是想跟程澄一起走，永远消失在这个地方，你满意了吗？”
黎墨川冷笑一声，舔了舔被她打红的嘴角：“可惜，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会让程澄死在你面前，程小言，我说到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