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神，又出现在了姜笙的房间。
姜笙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噙着公式化的笑，“怎么样？”
陆时砚心里震惊，面上表情未变，“还可以。”
姜笙：“……”
陆时砚：“你能让我魂魄归位？”
姜笙看向陆时砚，“目前不行。”
“为什么？”
姜笙：“能力不足。”
说得理直气壮。
陆时砚：“……”
他往窗口飘去。
“你魂体特殊，容易沾染鬼气，一旦鬼气沾染过多，就会丧失理智。等你完全丧失理智，你就会攻击活人。
等你攻击活人，恐怕就会有人等着收割你的魂体了。”
原本飘远的魂体，又飘了回来。
姜笙继续说，“你身有金光，说明你是大功德之人，紫气绕身，说明你命格贵重。既有功德，又有命格，放在古代那就是成就盛世霸业的帝王。
可是你现在魂不归体，肉身虚弱，命不久矣。而在这期间，如果你被鬼气侵扰丧失理智，伤害活人。
就会有正义的修士前来捉你。而你身上的功德，也会被对方收割。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遮蔽天道的办法。而对方一旦成功，你……不仅会枉死，下一世大概也投不了什么好胎。”
全程陆时砚都安静地听着。
情绪没有多少波动。
好修养，好定力。
姜笙继续说。
“对方术法已成，而我现在灵力不足，不能帮你破除术法。但是……”
姜笙扬唇一笑，眼睛满是自信，“我可以保你魂体清明。在你肉身陨灭之前，我一定让你魂归本体。”
明明现在没什么能力，可她却一副极为傲气的神情。
陆时砚看了她一眼，“你要什么？”
“道门讲究因果，我帮你是因，你付钱是果。因果抵消，两不相欠。”
陆时砚环顾了一圈儿姜笙的卧室，“你并不缺钱。”
“钱，谁也不嫌多。”
这个陆九，真是多疑。
“你要多少？”
“看着给。”
他说得对，她缺的不是钱，是功德，是气运。
陆时砚沉默一瞬，“我现在身边没钱。”
“不要紧，等你魂归本体，再给不迟。”
……
是夜。
窸窸窣窣的风吹树叶的声音吵醒姜笙。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窗户边的陆时砚。
他双手负背，森白月华穿过他缥缈的魂体，幻影一样梦幻。
看了几秒，姜笙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都说了，能让他魂归本体，不知道在伤春悲秋的个什么劲儿！
姜笙的动作没有逃过陆时砚的耳朵，他没有回头。
目光注视着隔壁始终亮着灯的屋子。
那里，躺着的是他的肉身。
半年前他出车祸，医生判定他脑死亡，余生只能是植物人。
那个时候，他就站在医生旁边。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在自己的身体旁边，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医生给自己做诊断，给出一个又一个绝望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