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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温若曦满目凄楚,泪珠又滚滚而下,一滴一滴落湿了衣襟:“我想卖便卖了。”
明明是如以往一般骄纵的言语,可温旸突然就说不出责骂的话来。
他见过温若曦骄纵跋扈,也见过她傲慢无礼、胡搅蛮缠,却没见过,如此刻一般,好似受了无尽委屈,却无人可诉。
他的心紧了紧。
一旁尹婉柔,看着他面上松动神色,眼神一暗,柔声开口道:“大哥,曦儿妹妹要打卖丫鬟,定然有她的道理,万不可因此伤了你们兄妹情谊。”
尹婉柔的话,让温旸回了神,看到绿鸢那血肉模糊的额头,再一瞧地上跪着的黄莺、蓝羽,额头青筋又跳动了起来。
他怒声道:“这些都是伺候了你多年的丫鬟,你一声不吭,说卖便卖?!”
“曦儿妹妹,你这番确实有些过了。”
尹婉柔在一旁悠悠开口道:“即便她们有错处,你打了罚了都成,可你却要将她们卖出去。你不会不知道,她们这个年岁,一旦被卖出府,会有什么下场吧?”
温旸经由她这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这些丫鬟都是妙龄,一旦被卖,多半是要去那腌臜之地。
当即气得手抖,先前因为温若曦落泪,而产生的心疼,瞬间消失无踪,一甩衣袖恼声道:“你真是好狠的心!”
狠心么?
温若曦不觉得。
如果绿鸢不是存了死志,又恰巧说在了她感兴趣的点上,今天这人她是卖定了。
就是黄莺和蓝羽,她也是要卖的。
至于名声……
这种东西,不过是舆论而已,买点水军传传话,引导下风向,这波操作她很熟悉。
温若曦的眸光在尹婉柔面上略过,落在了温旸身上。
此刻他正两眼带红的瞪着她,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很铁不成钢。
温若曦轻笑了一声:“大哥可知,我将这几个丫鬟卖了,最多落个心肠歹毒的名声,可若我不将她们卖了,我就要一死以证清白!”
听了这话,温旸心里咯噔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跪着的蓝羽和黄莺,缩了缩身子。
温旸一瞧,顿时指着蓝羽道:“你说!”
蓝羽抬眸朝尹婉柔看了一眼,这才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儿个小姐起的晚了些,奴婢们伺候小姐洗漱之后,小姐突然就唤来了牙婆,要将奴婢们卖出去。”
“胡说!”红苕气的上前一步,指着她鼻子道:“明明是你们,昨儿个晚上早早熄了灯,小姐回来冷锅冷灶,连个热水洗漱都没有……”
“就算是这样,那也只是缺乏管教而已。”
尹婉柔打断了红苕的话,一脸不赞同道:“若是仅因为这个,便要将她们发卖,是不是太过了些。”
红苕是个嘴笨的,被尹婉柔这么一说,顿时就不知该如何辩驳。
一旁蓝羽和黄莺似找到了主心骨,急忙哭诉道:“奴婢昨晚确实有过,奴婢愿意受罚,只恳请小姐不要发卖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