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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遇见他时,他已然混在乞丐堆里了,可人聪明,找准机会硬生生拦在我爹轿子前,给自己博了一个前程。
我爹也可怜他,便将他送进了我们开的学堂。
但前世这时候我被徐望远姣好的皮囊迷惑双眼,并没看上他。
可后来,他哪怕没得到名师大儒的额外指点,也靠着自己努力上了榜。
虽说只是做了个七品官,到最后也念着我家的恩情,在我家被诬陷时求过情的。
所以这一世,我决定好好报答他。
只是,我怕徐望远有所察觉,只好借我爹的口讲。
毕竟徐望远年幼的壳子里是一个年近三十还在官场厮混过的中年人,哪怕走出了第一步,我也仍不敢掉以轻心。
5
我吩咐管家要给徐望远用最好的东西。
「无论是读书用具或是日常物品,必须得是最好的。」
「他身边一个小厮也太少,你多找几个,免得人手不够。」
「还有,让夫子们都温和些,天才和蠢货是不一样的。」
我喋喋不休讲完这些,管家又问我:「那老爷留下来那个怎么做?也照徐公子的模样来?」
我当场冷哼一声:「爹爹看得上他才留他,他又不是我留的,凭什么和徐公子享受一样的?」
就这样,徐望远和高升开始在我家开小灶念书。
我并没读书天分,却非要挤进课堂。
原因无他,自然是为了徐望远。
爹爹请来的夫子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还捧着本书不停念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为重,君为轻……」
我听得打瞌睡,目光落在徐望远身上。
显然这些知识对前世已经做官的他来说没什么营养,可碍于我在,不得不做个面子,装模作样的拿着毛笔在纸上划拉两下,写几个字。
我又去看高升,他显然认真多了,板着脸严肃地紧。
于是,课后夫子刚扭身走人,我就哒哒哒上去,攥住了徐望远的袖子。
我说:「上课有什么意思,你陪我去玩吧!」
徐望远听了这话应当是很高兴的,可有前头读书的理由在那儿梗着,不得不试图推拒我。
「这……不好吧,万一老爷怪罪……」
「哎呀,有什么不好的,我爹最疼我了!再说,你就陪我出去玩一玩,也是正当理由嘛!」
我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恶心,娇滴滴继续讲:「毕竟……」
「爹爹说,我将来要嫁给你,或者嫁给那边那个呆子。」
话音未落,不远处出来啪的一声。
我偏头过去看,竟然是高升笨手笨脚弄掉了砚台。
我顺势嘴角一撇:「真是呆瓜,连砚台都拿不稳。」
「走啊,我们去玩!」
6
徐望远喜滋滋地被我半推半就拽出了门。
街上热热闹闹,人声鼎沸。
我拖着他一会儿看看这个胭脂,一会儿看看那头的珠钗。
拖他去茶楼听书,拖他去酒楼吃饭。
这一辈子我要让他先好好享受,然后一点一点体会失去,摔入谷底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