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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跑步累不累啊?”纪之歌问。
“那你每天跑宴河边上鬼吼鬼叫的累不累啊?”容信反问。
纪之歌爱好配音,属业余的,只偶尔接活儿,但保持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去宴河边芦苇荡练声的好习惯。她撩起长发,冲容信百媚千娇一笑,用百变小樱的嗓门拿捏着甄嬛的腔调:“臣妾不累。”
容信抖了抖,三伏天里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纪之歌,给我好好说话。”
“不要嘛。”
容信举起没二两肉的细长胳膊,左手握拳,秀了秀压根不存在的肱二头肌,不受美色所诱,犹如自东土大唐来的圣僧:“小心我揍你丫。”
纪之歌扑上去,触到容信汗津津的衣服又嫌弃地自动弹开了,“呵”一声冷笑,转换成一副性冷淡的嗓音:“就凭你这小身板?”
容信转头,不想跟她争,眼不见为净。
谁来收了这货?
金属管被晒了一天,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带着微烫的温度,哗啦啦地漫过掌心和指缝。容信凑过去快速地冲了把脸,一把揪起宽大的T恤下摆擦着眼睛。
“在外面好歹注意点形象啊你!”纪之歌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
容信朝四周扫了两眼:“这不没人嘛。”
“我不是人?”
“太熟不算。”
正值暑假,蔷山大学的校园里变得空空荡荡的,像口被舀干了水的大陶缸。
容信走到槐树底下,靠着树干坐下来歇气。远远的田径场上还有两三个男生在掷铅球,旁边教师公寓门口不知谁家的两条柯基在花坛里打架,圆滚滚的屁股互相怼来怼去,战况激烈,尘土飞扬。
她这一阵为大四实习跟找工作的事发愁,别人都有梦想和为之奋斗的人生目标,而她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做的。连容鹂都系着围裙发誓要做出好吃的榴梿千层,怎么自己就没点追求呢?
顿时觉得有点心烦意乱,她拿手背盖住了眼睛,挡住被叶片过滤后照在脸上的斑斑驳驳的橘黄夕阳。
“容容,你是不是闲得无聊?我给你出个主意。”纪之歌又凑过来,盘腿在她旁边坐下,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能吃掉别人的记忆嘛,这可是条发财的路子……”
容信掀开眼皮,瞅了纪之歌一眼。
纪之歌说得没错,容信不是个普通人,打娘胎里出来就跟别人不太一样。
她娘叫容鹂,是个傻白甜,来自银河系外的一颗青灰色椭圆星体。她意外落到地球上,被这里的姹紫嫣红三千繁华世界迷了眼,一时乐不思蜀,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又因心性单纯,她被三汕口的街头混混骗财骗色之后一脚踢开,独自生下了容信。
容鹂是外星来的食忆人,容信继承了她的某些特点。例如随着年纪慢慢增长,容信能够一眼看穿别人脑中的记忆,只要她想,她还可以吃掉那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