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众年再也没提过纳侧妃的事。
但宁嫣也始终没有离开。
过了几日，皇宫又阖宫宫宴，顾众年带着姜月怡去参加。
宁嫣竟然也跟着。
他的解释是，宁嫣本就受了伤，又日日闷在东宫，想让她出来透透气。
何况她从未参加过这种宫宴，十分好奇，就当带她来逛逛吧。
说起这个时，他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似宠溺一般。
姜月怡心中一痛，一句话也没说。
宫宴上，她与宁嫣一左一右坐在顾众年身旁。
顾众年像往常一样，体贴的给姜月怡夹菜，其他女眷都朝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宁嫣。
见她不会吃蟹，对着玉碗中那只金黄肥蟹无可奈何的模样，顾众年无奈一笑。
亲手帮她剥了蟹，将蟹肉倒进她碗中。
还敲了敲她的额头：“这下可学会了？”
宁嫣俏皮的眨眼：“没有，不如殿下再帮我剥一只吧？”
顾众年笑着说她贪得无厌，可却当真又剥了一只蟹。
姜月怡如坐针毡，只觉得吃什么都食之无味。
高位之上，皇后显然也注意到了宁嫣一个平民女子与太子妃平起平坐。
她虽不满东宫只有姜月怡一人，但皇后向来是最苛求礼法的，当即问道：“众年，你身旁是何人？”
顾众年起身，“母后，是儿臣的救命恩人。”
皇后蹙眉，见她一副江湖作风，冷声道：“一个平民女子，怎么能与储君同座？来人，把她请出去。”
顾众年的脸色变了，但这终究是宫宴，不少王宫大臣都在。
何况皇后的做法并无不妥，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宁嫣红着眼离开。
而自宁嫣走后，顾众年就心不在焉了起来。
面前堆满了盛满美食的琉璃盏，可他却一口都没吃。
姜月怡忽然便想起了从前，每次进宫参加宫宴之时，顾众年总是要她陪在身边才吃得下饭。
有一次，她不过被皇后娘娘叫去说了几句话，回来后他便委屈的抱着她：“若儿，你不在，我胃口都没有了。”
如今，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已不再是她了。
姜月怡只觉得胸闷的厉害，再也坐不下去。
她索性寻了个理由出去透透气。
今晚夜景很美，她一个人走上瞭星台，上去才发现，宁嫣也在这儿。
此处只有她们二人，宁嫣看着她，挑衅似的笑笑。
“太子妃近日，心里当是很难受吧？”
没有外人，宁嫣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说起来还要多亏太子妃你，我只不过是模仿着当年你的模样，模仿着当年那个还没入东宫的姜月怡，太子便觉得我特别，对我越发喜爱了。”
“他如今被我勾的魂不守舍，过不了多久，就连你这个正妻都要忘了。”
“你信不信，不出半年，我就会彻底取代你的位置。”
或许是顾众年近日对她的宠爱给了宁嫣底气，让她连装都不想装了。
姜月怡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却涌上一阵失望。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奇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