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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雪花被头皮的热气蒸了一下,瞬间融化顺着发根儿,留在脑门儿往下低。
乔拓手里掂着外卖往街上走,一步一步走的僵硬。
镇上的天气十分冷,乔拓穿着一件薄的黑色羽绒衣,冷的不行,连着对手哈了好几口气。
麻木的手被外卖塑料袋勒的有几道白痕,哈了几口后她又甩甩手,长时间紧攥的拳头一下子展开,血液上升,指尖迅速发麻。
这天天遭的是什么罪?乔拓低着头,有点儿上头,摸摸头,头冷。
脑袋里冻的已经木讷了她突然想到一个词儿:艹了,祸从天降。
这条路她整整走了三个小时,路太长,古镇的街上的人也没重复,她脚里打溜,又不知道往哪走。
整个人还没从三个小时之前事儿缓过来劲儿。
三小时之前。
乔拓搁儿大门口冲门口的大狗呲个大嘴傻笑。
她年年回老家,年年被院儿里的狗咬。
这黑狗阴阳狗,还双标。
这只狗,这黑狗真够黑的,叫的同村的狗帮,不知道从哪个山头犄角旮旯里面就冲了下来。
一年前的乔拓手里拿着五毛钱辣条,嘴里的辣味儿还没上去,整个人也没反应过劲儿来,这屁股上就挨了一口。大二的乔拓就把这狗给记住了。
一年后乔拓学精了。
下大巴五分钟前打了个电话,让大爷把门口的狗给栓住了。
大爷正在那儿摸小黑。
隔着电话,就听见那狗在这那狂犬。
乔拓手里拖着行李箱,听着狗叫,哟,这傻狗是隔山震虎呢?
“爷您赶紧把它给拴住,听着它叫唤,我都屁股疼。”
大爷记得去年的事儿,坐在门口,歪着脑袋想着去年刚养黑狗的时候,记得是栓了那么两天:“那绳给搁哪了啊?”
大爷摸着脑袋想。
乔拓提着行李过台阶,眯着眼睛想了想,头一歪把手机夹在了脑袋和肩膀的中间,摸了摸布兜,掏出五块钱:“放在柴房的灶门儿底下了,你给翻翻,如果不在就在柴火底下,拴上狗在给我打电话,我在进村儿。”
乔拓手里拿着五块钱,递到村口小卖铺的窗口:“拿袋大瓜子。”
大爷给挂了,在柴火房里翻了半天,那柴房自从村里通了电就没用过,翻来覆去全是灰,在犄角旮旯里走了半天,摸出一个绳的形状。
往门口一看,叫着狗的名字:“绳之以法,来。”摆摆手手。狗摇着尾巴当舔狗,一溜烟功夫就从大门口跑到了房门前。大爷用力一卡绳之以法的狗脖子,这项圈就给挂上了。
接了大爷的电话才敢往村里走。
村里全是泥泞小路,沾了一脚稀泥,刚下的春雨,那湿气不止体现在路上,各家各户外漏的墙壁上的土是棕色的,摇一摇路边的树,那水珠从上往下滑,沥沥拉拉跟鞭炮撒了似的。
刚一走到大门口。
就看见了旁边儿柱子上栓着的绳之以法,它呲牙裂嘴的,喉咙里发出低鸣,对着乔拓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