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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霍綦大婚那日,是个阳光明媚的春日。
我坐在立政殿的喜床上,偷偷放下因执扇过久而酸痛的手臂。看着小案上霍綦特意为我准备的栗粉酥,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认识霍綦时,他还是梁朝的太子。
那时皇后借宫宴之名替他选妃,我不愿掺和,便趁众人不察之际,悄悄溜了出去。
那分明是我第一次入宫,却像是有意识般,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破旧的宫殿。
大殿空旷,有烧毁的痕迹,阵阵阴风撩过残缺的纱帘,让我不由想起话本里的鬼怪,害怕地抱肩后退。冷不防间却被提住后颈,我吓得闭上眼来回扑腾,连连高呼“饶命”。
那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只牢牢将我制住,嗤笑道:“吼什么,就这胆量还敢跑出来。”
声音还算正常,我终于确定这东西是人,便松了一口气,底气竟也足了起来,反去倒打一耙,说:“谁叫你装神弄鬼,没得吓人。”
那人像是被气笑了,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我转过来。
稀稀落落的月光透过未关严的窗牖洒在他俊朗的脸上,他看着我,像是愣了愣,好看的眉宇拢在一起,有些失神地问:“你是阮家的女儿?”
我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小姐,怎能随便让这等子人认出来,于是我故作镇定地说:“我不过是小姐身边的婢子罢了,相国之女又岂能让你这怪胚装神弄鬼。”
那人像是信了我的话,终于将我放开,就在我以为自己安全之际,他却又轻哼一声,说:“小骗子。”
我狠狠瞪他一眼就要向外逃跑,那个讨厌的人却是步步紧逼,把我抵在殿内的丹楹上,似笑非笑地问:“让你走了吗?”
有温热的气息从他薄唇张合间吞吐而出,打在腮侧,我不争气地被熏红了脸,他盯着我泛红的双颊,低声说:“你是阮妧。”
那人低沉的嗓音有些诱人,呼吸所到之处像是掠过一团火焰,把我所有的羞怯都燃了起来。
我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开,活像一只被惹急的小猫,气呼呼地问:“干你何事!”
他笑了笑,终于放手。我趁机飞速跑出大殿,深吸一口气后却依旧未缓过神来,耳侧竟依稀可感那灼热的呼吸。
我抬手捂上灼热的双颊,只觉得心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夜遇到的登徒子,原来是当朝太子霍綦。
自那之后,霍綦总寻着各种由头,去阮府找我玩耍。也不知他从哪里打听来的,我爱吃栗粉酥,每次来都要带上一些。
在美食面前,我最后一点儿气恼也都烟消云散了。
我坐在海棠初绽的庭院里,不停地往嘴里塞栗粉酥。霍綦看着我,无奈地揉了揉我的额头,说:“慢点吃,小骗子。”
他笑意盈盈地盯着我,眼神温柔极了,我却被他看得毛毛的,一不留神,嘴里的栗粉酥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