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镜子看纪思尔，唇角勾起一丝讥诮：“你也真是脸皮厚，明知道人家继母不喜欢你，还非要往跟前凑。”
纪思尔不吃她这套，对着烘手机烘了一会儿，道：“你都说是继母了，又不是亲妈，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
宋悠然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不按章出牌。
纪思尔笑笑，“瞧你，以前不装挺好么，现在不装啦？恶毒的嘴脸露出来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说着皱皱眉，一副很为她担忧的样子：“宋小姐，到底是我非得往乔子政跟前凑，还是你，自欺欺人挺没劲的。”
说完又对她笑笑，转身走人。
“呵，天真。”
宋悠然突然在她身后开口，纪思尔怔了怔，转身看她，“说我吗？”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宋悠然一步一步走近她，因个子比她高，贴她耳朵说话得微微弯腰：“知道什么叫商业联姻吗，就是，我们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
气息扑打在她耳边，纪思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乔子政有多少事情瞒着你，你知道吗？他为什么不告诉你，是因为他要维护我！”
宋悠然说着，已经笑着直起身。
明显看见纪思尔脸色变了，先前的自信，那胜利者的姿态也荡然无存，“你说清楚。”
她问纪思尔：“林岚为什么离职，众捷为什么突然退出城市音乐厅的项目，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很奇怪？”
纪思尔皱着眉，紧紧抿着唇。心跳得很快。
“那次你出意外，是林岚推你的，这件事被压下来了，是因为乔子政念及乔家和宋家的关系，他在维护他跟我的关系。”
说到这里宋悠然笑起来，“还有，上次我们谈话的时候，我把你说你利用他的录音发给他了，他竟然毫不在意。”
“所以纪思尔，你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还有这一次——”
“还有这一次——”
宋悠然再次靠近她，恶毒的唇就快贴上她的耳朵：“是我让胡通明找人去堵你，我要毁了你。结果你看，乔子政明明知道，却还是纵容我。”
“所以思尔，你觉得你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
……
宋悠然和纪思尔先后回到餐厅。
宋悠然一脸如常，坐下来时依旧是笑意温和。
反观纪思尔，从洗手间出来以后整个人就很不在状态，先前她和乔子政在一起时的放松荡然无存。
“怎么去那么久？”
桌子底下，乔子政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纪思尔讷讷抬头看他，一时忘了要说话。
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么好看，深邃漂亮的眸，清瘦的下巴，好听的嗓音，叫人难以抵抗。
可她看不清他。
下意识地缩回自己的手，也收回了视线，“有点儿不舒服。”
乔子政何等聪明，看她一眼就看出她不对劲。
明明去之前都好好的，一回来就这样了，前后不过十几分钟……他抬眼看宋悠然，正好她也在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