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手拍大腿儿,“罢哟,二位都少说一句罢,又不是甚大事。”
“你不说,我说给大家,今日归宁,家中带了些不入眼的东西回来,嫂子嫌弃。虽说唐家富贵,那也是唐家的家业。谁将婆家的家业搬到娘家去的?”
管黎也不怕丢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站到门槛上对大家说起缘故来。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正要打压张氏的气焰,若不然将来越发得寸进尺。
街坊里都是嫁过女儿娶个媳妇的,听闻管黎这话,纷纷说道:“姑娘这话也在理,纵然是姑娘有些提携您二位,毕竟才过门儿,总不好将婆家的家私与了你们。皇上的妃子父母也没说都跟了进宫住着,更可况哥嫂。”
一席话将张氏说的臊的慌,一手将盖在脸上的头发笼到脑后勺去,抬起袖子抹去脸上的眼泪鼻涕。对众人道:“谁也没要她家金山银山,姑娘你就是随便与我点东西,咱家也不用吃这苦头,好歹三个孩子还管你叫姑姑,不看你哥哥,好歹看几个孩子的面儿,拿件破衣裳打发人,这不是欺负人么?”
“嫂子这话可真真叫人没的说,那套衣服是我出嫁你与哥哥打发我的,买衣裳的银子还是唐家给的聘礼,陪嫁也是唐家聘礼分出来的,我不沾带娘家半分,反倒拿着婆家的东西贴补,怎么倒说这话来?”
张氏听闻,顿时低了头,可巧管墨买了东西回来,才挤进人群,他浑家冲来来就打,口里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囚根子,自己嫁妹子拿不出一个屁来,倒叫老娘跟着你受气,你但凡是个有气性的,休了老娘,再娶个好的来。”
管黎听见嫂子辖制自己哥哥,更觉来气,冷笑道:“好罢呢!正巧我还打算给哥哥买个妾,现在家里闲钱也有,你要走正好,省了我还不好说出来。谁家老婆敢打汉子来?这等妇人管家要不起!”
张氏听闻这话,越发气的脚软,推了管墨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地,“天杀的,没良心的狗货,我来你家清净日子没过一天,伺候婆母,生儿育女,临头你听人话要休了我,没良心的王八,就是死我也绝对不离这门的。”
管墨上前去拉他浑家,见婆娘不理他,又央告自家妹子:“你嫂子口硬心软,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管黎在心里叹息一声,道:“哥哥这话错了,夫为纲常,紊乱上下,殆不可制,嫂子今日给我没脸也就罢了。我是出嫁之女,管不着娘家,可哥哥你却是要过一辈子的,痴人畏妇,哥哥若是一味退让,如何做得了一家之主?”
一番话说的她哥嫂俱无话可说,众人也劝道:“妹子出嫁头次回家,怎么也不能让她饿着回去,吃了饭大家说和也就罢了。”
也有人劝张氏,“嫁出去的是妹子,回门的是姑奶奶,都是贵客,你该好生招待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