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你三年练习生生涯算什么，这第一个就有4年的练习生经验，正准备出道，但公司突然就倒闭了。”何止劲和她一起并排坐在梳妆台上，隐身看着每个入场的练习生。杏嘉菱将饭团掰了一半递给他，他傲娇地推到一边，杏嘉菱瞄到他余光依然停留在饭团上，就直接把半个饭团塞进他口中。
“很冷，口感不好。”他占了便宜还卖乖，一边吃一边抱怨。杏嘉菱没好气地说道：“那你是需要我夹在腋下帮你焐热吗？”
“呕……”他差点把饭全喷出来。“那我情愿饿死。”
“是不是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我一点东西？到头来还不是笑着说真香。”杏嘉菱早已看穿了一切，但她的注意力始终放到刚进门的两个练习生身上。他俩需要自我评级，从ABCDF五个能力等级中选取一个符合自己的定位。A代表Ace实力最强，F代表Fail还没准备好。杏嘉菱看见何云皓选了D，而李慕安选了个C，不禁冷笑一声。何止劲不禁揶揄道：“即便他们选了低等级又如何？他们两人的实力还在你之上。”
“我笑他们毫无远见。”杏嘉菱定定地看着F的牌子。“我知道自己是F，但如果我有A的实力，我也一样选F。”
“为什么？”何止劲问道。
“因为大家都喜欢看反转，都喜欢谦虚的人设。C不是C位，是代表中等水平，上下游移到A或F也不足为奇。但如果给自己定位为F，即使与我实力匹配，我也可以通过不断练习争取到A或B，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关注这个力争上游的我，镜头也会偏向我。他俩知道自己的实力肯定比不上大公司里的练习生，可又拉不下面子选F，卡在中间不痛不痒，注定不能走到最后。”杏嘉菱认真地分析道。“你看，坐也坐到41和42号位。现在人还不是那么多，他们还能拿一些镜头，但人渐渐坐满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看到他们的踪影。”
“并非每个人都像你这般有心机。”何止劲倒替那两个练习生说话：“他们就是追随本心去选，有一说一，实事求是。他们虽然不能留到最后，可也不曾弄虚作假，光凭耿直和实诚的性情也能圈粉。”
“你的话里我只听得进一句‘他们虽然不能留到最后’。”杏嘉菱懒得跟这个三观不合的外星人争论，继续留意着进场的人员。她看到下一个练习生来自ZW传媒，她知道这是个盛产大热电视剧的王牌制作公司，《老大门》《翘楚传》《猪头骨》等当红剧都出自这公司之手。她看着这个身材高挑似模特的董存墨，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威胁向自己快步走来。
他仿若一个行走的衣架子，穿着成套很有质感的白衫白裤，即使外面搭上一件宽大的春运粉白编织袋似的大衣，也像是即将要去巴黎时装周走秀的架势，衬得何云皓和李慕安像是跟在大佬背后递茶的小喽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