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妈妈在催促,安洋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
“诶。”
晨露未晞,朝阳带着暖意好似一环巨大的圆盘,挂在东方的天际。天际上云彩一丝一丝的,袅袅娜娜。
安洋望见柏油路边的那排棕榈树一年四季都是绿油油的。不知道伫立了多少年,只是叶尖有些枯黄,刮台风的时候啪啦啪啦地响,下暴雨的时候被雨水洗涤的湿透。
她正出神地张着嘴巴欣赏之时,竟忘了脚是有多么酸痛,路是有多么遥远。
“洋洋,到了。”
看着面前虽才四十岁出头,但因为操心,因此白发苍苍的母亲,她心头一紧,有种内疚惭愧的滋味。
但她依然装作若无其事,背着书包,走上前几步,道:
“哦,比以前学校大了点嘛。”
妈妈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语重心长道:“洋洋啊,在宿舍要和人家好好相处啊。你等一下自己去登记吧,钱已经给你了……爸妈不在,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闹事了,知道没?”
听着妈妈沧桑的语气,安洋拍拍她的肩头,眼圈红了:“知道啦。”
妈妈有些许不放心地说:“那我先送你到这了,星期五再来接你,以后你自己认得路,就自己来了啊。妈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药店……心脏痛。”
“妈……”安洋有好多好多话想说,但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了一句:“小心点。”
“嗯,快进去吧。”
“好。”
一个座位的同桌是一个正在趴着睡觉的男生,没看清正脸;还有一个座位的同桌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女孩子,正在和她的前桌聊得笑嘻嘻的。
想都不用想,安洋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那个女孩子旁边。
女孩子有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认生,于是继续和前桌聊天,眼睛一直盯着安洋。
安洋被盯得毛骨悚然,于是不自然地打开语文书。
“好,我们上节课学到了……”
叮铃铃铃——
同学们像是被放出笼子的小鸟一般,雀跃着,欢呼着,似乎从煎熬中解脱了一样自由自在。
安洋本来一节课都没有专心听讲的,一直在看着窗外的那课香樟树,刚下课,她快睡着的时候,她身边的女孩子终于犹犹豫豫地拍了她一下。
“你叫安洋是吧?”
“对。”刚才不是说过了么!
“你的头发是自然卷的吗?是本来就是咖啡色的吗?”
“……烫的。”
“你从哪个学校来的啊?”
“广雅。”
“你成绩很好吗?”
“不算吧……”
“哦。”
女孩子继续捂着嘴笑,然后和她的前桌——一个短头发的御姐范的妹子有说有笑的,像是在谈论安洋。
安洋觉得有些许无趣,趴在桌子上睡起觉来。
刚要睡着,这个作死的同桌妹子又叫醒了她。
“怎么了……”
她睡眼朦胧地看着她,似乎有些许不耐烦。
“你要去厕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