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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scape, I do what I wanna cause I gotta face nobody but me
(我要逃走,我会活的自由因为不必再面对任何人)
……
S镇,乡下的海美丽而质朴,安静的坐落在洛城以西。
“我早已离家五百里”,房间角落老旧的唱片机里传来一个女人坦然的唱腔。
《五百里》,这是她非常喜欢的一张老唱片里的美国乡村民谣,年轻时的海蒂·威斯特意气风发的行走在路上,背着一把五弦班卓琴,承载着对世界的全部热情。
一百里,二百里,三百里,四百里,五百里,反反复复,像一个真正的吟游诗人。
每当放下唱片的针脚,这首歌的前奏响起,她仿佛就能暂时忘记许多东西,忘记成长对她而言有多么的难以启齿。
所有的秘密都被收进这间窄小的阁楼里,低矮的屋顶天花板与暗沉起翘的地板总是在夜晚发出诡异的响声。
木头会热胀冷缩的原理并不能带给她太多的安慰,她总是害怕的睡不着。
偶尔她仍会梦见属于自己的卧室,明亮的浅粉色。
那时候爸爸还没有因为欠下巨额债务选择自杀,她喜欢盘腿坐在洒满阳光的地板上看书,或者就只是在日记本中涂涂写写,关于一个年轻少女会憧憬的一切。
后来妈妈卖了房子,带着她嫁给了另一个人,她的名字从洛娜变成了乔娜,再后来两个弟弟出生,乔安杰和乔安浩,一对双胞胎,于是继父将这间原本作为杂物房的阁楼清理出来,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她的牢笼。
放学后不再被允许和朋友们逗留在海滩,不能拥有任何课外娱乐时间,甚至不被允许和异性的同学之间有任何交集。
继父说,那些男孩子们全都是些想要占她便宜的小混蛋,而她的妈妈总是点头同意那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
她开始变得沉默,阴郁,彻底成了学校里面被孤立的怪人,男孩子们嘲笑她,而女孩子们羞于和她走在一起。
渐行渐远,童年时代的快乐,亲生父亲的样子,母亲的关爱呵护,朋友们的拥抱……
所有的一切,只是渐行渐远……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错过了昨晚的晚餐与今早的早餐,饥饿令她的胃部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而从上午开始就持续不退的高烧令她全身的骨头都在发疼。
此刻她蜷躺在自己的房间床中央,全身颤抖,并且发出就像是小动物濒临死亡前的那种低泣,伴随着唱片里的歌声。
一百里,二百里,三百里……南部的夏天既闷又炎热,她在陷入昏迷的临界点,却居然能清晰的分辨出房子外的草坪上,她的两个双胞胎弟弟正在利用喷水的橡胶水管展开一场星球大战。
他们漂亮的就像是油画里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尽管只有一半的血缘,尽管年纪的差距让他们与她并不亲近,可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她知道自己是爱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