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晴抹了一把眼泪道:“公子平易近人不用说,只是我们这些下人哪能个个受到公子恩泽?公子命我在暖杏院中守着,等姑娘回来,我日日守在暖杏院,便日日想起姑娘的好,晓晴从小孤苦无依,只有姑娘待我如亲姐妹一般。”
我心下一软,搀扶起晓晴道:“你那么温柔贤惠……”
刚说到这里心颤了一下,从前我也这样评价过沐淑,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被我称为温柔贤惠的人竟在背后狠狠刺我一刀。
我赶紧换了个词道:“你心地善良自会有人疼你,快起来罢,我回来了,还劳烦你照顾,应是我感激你。”
晓晴转而为喜,抬起头来细细看我,忽然呼哧一笑:“半年不见,姑娘变了好多,连样子也更好看啦,真真是个美人,这模样可不比绿敷姑娘差半分,怪不得公子常常惦记你。”
“呸,他哪儿是惦记我啊,他是惦记我的小菜豆儿。你方才说到的绿敷姑娘,可是你家公子在香兰阁以三十两银子加六斛珍珠赎下的那位姑娘?”
“正是呢,姑娘怎么知道?”
“和卫玺……呸,我路过看热闹看见的。她的确是个美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绿敷姑娘自回到府中,暂编入凝云班学歌舞。说来也怪,根基好的女子要三天才能学会的舞蹈,她竟一日就能练成,舞姿优美绝伦,连公子都赞不绝口。
听人说,绿敷姑娘神似香兰阁头牌凝云,所以公子格外喜欢她。更奇怪的是,一向不问世事的老夫人也接连几次见姑娘,赐座赐饭赐玉簪,好不欢喜。”
这么说来就奇了怪啊,一个从青楼赎回的民间女子,不该受到如此宠幸,沈西岭爱美色也就罢了,老夫人是怎么回事。
我正欲打开神识算一算,晓晴继续说道:“听说前几日公子曾感叹,若能在家中时时见到空凌舞实乃幸事,只可惜,天下没有除凝云之外的第二人跳得此舞。”
我会心一笑:“你家公子可不就是迷着香兰阁凝云嘛,老毛病,死不改,放着家里这么多美女不去看,整天惦记天上一朵云,可人家根本不喜欢他,什么毛病!”
晓晴慌忙捂住我的嘴:“姑娘可不能这样说公子啊,我们下人也不该在背后议论主子的。”
我拍拍晓晴的肩:“你放心,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但我不是那种既八卦还八婆的人,我们俩自己闷着八八就好。”
晓晴点点头。
远处人群响起一阵躁动,木头搭起的台上像是有人在跳舞,我拉起晓晴的手:“走,八卦去!”
由于怀揣一颗八卦的心,所以飞奔的步伐特别快,晓晴被我拉着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匆忙中还留出一口气问我:“辛阿姑娘,你怎么一点儿不喘气呢。”
我不要脸地答:“因为我是小仙女。”
晓晴听了有点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