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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件。」
我冲他的后背吐舌做鬼脸,都当皇帝的人了,没见过这么小气的。
阿姊身体一向康健,我以为这只是接我出宫的托词。
隔着巷子就闻到了苦药汤的味儿,我还赞不愧是阿姊,做什么都做得周到。
进了门,阿母一脸忧愁地将我带到阿姊床前,她面色红润地躺在床上,不知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见我来了,她作势从床上坐起来:「新春,你身子弱,怎么来了?」
她好像不知道我是从宫里被放出来的一样。
我试探性地回了一句:「听闻阿姊病了,我自然要来瞧瞧。」
她抱着头沮丧道:「也不是病了,只是好像记不起来许多东西,整日都躺在床上想,想着想着却还是都忘了。」
她素手拿起桌上一只没封口的香袋,那上面白鹤的形状才绣了一半,绣线旖丽,绣工规整,整个上京名门之中怕是也再难找出第二个绣白鹤如此了得的女娘了。
「前些时绣了一半,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怎么绣完了,能否托妹妹帮我绣完?」
我答应下来,狗尾续貂,勉强绣了只鸡上去。
拿给阿姊时,她正踩在梯子上翻看旧书:「新春,这些书是我的还是你的?」
我小心扶着她下来,懵着说:「自然是阿姊的,阿姊从前经常读的。」
「哦?我怎么不记得?」她从我手里接过香袋,随手丢到了一旁。
我不好意思道:「阿姊是要给谁的?我绣得不好……」
她猛地回头去看那香袋,自言自语道:「给谁的?给谁的……」又突然笑开:「不给谁呀!这不是绣的挺好嘛。」
我回房,写下了送进宫的第一封信:「有些健忘,忘了怎么绣白鹤,忘了看过的书,但心情很好,夸我绣的鸡好看。」
4
白鹤香袋是阿姊送给萧寂的第一件礼物。
在她入朝为官的第二年,那时陆家也算宠极。
京中皆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关于陆家从前的一些流言遍布大街小巷。
萧寂知道以后,重责了传播流言之人,又将陆家平反一事昭告天下。
当年陆家风光的时候,三朝做宰,洋洋其京。
后来因为文字狱没落,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阿姊是重振陆家旗鼓的人。
可惜她的名声并不好。
她曾为萧寂爪牙,为他做了很多事,为了稳固皇权,就将其余党类赶尽杀绝;为了充实国库,就加重百姓赋税。
但是我懂她,如若皇权不稳,朝廷动荡天下必定大乱;如若不增加赋税,朝廷连招兵买马,抗洪救灾的钱都没有,大统亦不能为继。
所以我根本就不信她会在茶马道上抽油水,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爱钱。
偏偏萧寂当她是手段了得的权臣。
如今倒好,她把平生所学忘的一干二净,再不能于朝堂之上叱咤风云。
萧寂的圣旨来得很快,传陆家长女陆别枝、次女陆新春进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