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一个平常的下午,我骑着自行车在路上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我很享受在无人的大马路上晒着太阳骑车。
风在我耳畔轻吟,阳光整整齐齐的铺洒在我的头发上,其产生的热量仿佛在按摩我的头皮,窣窣痒痒。
忽然间,我注意到远处有一黑影。
似动物,也似人。
自行车的链条咯吱咯吱的响,我渐渐看清了前面的黑影是什么。
一个倒地的老人。
我来回张望,马路包括马路边上的树丛空无一人。
似乎除了我,没有其他人能够帮助他。
此时我的脑海里闪出两个想法。
第一个想法是不扶他。
路边没有监控,我不扶他也不会被人知道。
其后果是他可能自己缓一会就能爬起来。
第二个想法是扶他起来。
我或许会被他讹诈,他模糊不清的大脑会自动认定扶他的人就是撞他的人。
否则,我为什么要扶他呢。
当然,我或许会得到他一句赞扬:“小伙子,你是个好人。”
自行车晃晃悠悠,我距离他越来越近。
我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他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他苍白的头发搅成一团直至锁死。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我闻到了苍蝇带来的酸臭味。
我的肌肉开始痉挛,它想停下,但自行车的去势不减。
我不是不想停下,是自行车没有让我停下。
“咯吱咯吱。”
自行车过去了。
我头顶的阳光忽然变得炙热,眼前的马路成了去往火葬场的路。
阳光产生的热量在炙烤我的头皮。
它要将我的头皮烧穿,它要烧到我的脑髓,焚烧我的灵魂。
我不可抑制的痛呼了一声。
我受不了炙烤。
于是我转身了。
我将自行车停在马路旁,小跑着蹲在老人旁边。
我扶起他,一股冲天臭味而起,钻到我的鼻子里直痒痒。
我注意到他的骨头异常坚硬,两片嘴唇无比苍白。
我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可他默不作声。
只用着坚硬的骨头,死死卡住我的腰。
这时有人走过来了。
一个,两个。
渐渐的就有了一群人。
明明刚刚还没有人在此地。
他们望着我,一个一个伸着手指头,嘴里的唾沫横飞。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们千姿百态。
我大声呼喊:“帮帮忙,这位老人跌倒了。”一位老奶奶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呼喊,她止住了不断飞出去的唾沫,瞬间跪倒在地上,哭天抢地:“作孽啊!”
我不知道她是在说谁作孽。
只知道人群随着我的呼喊,渐渐散去。
他们散去的速度与他们来时的速度一样快。
短短时间,原地只剩一人。
那一人正是老奶奶,她依旧在哭喊:“作孽啊。”
阳光不再像先前一样炙热,它变得冰冷,冻住了我的头皮。
风来了,与老奶奶哭天抢地的声音一起,擦过我的耳边呼啸而过。
怀里的老人默不作声,只有骨头的坚硬让我知道他还活着。
救护车来的很快,比之人群还要快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