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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微仰着脖子,沉默片刻,说了一句:“江家虽然没了,但是龙虎山的其他人还在。瑶瑶,你总要为他们想一想。”
江瑶的手一抖,握着凤钗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萧安看她一眼,说:“朕知道,你一向很懂事的。”
说罢,搂着她就要往外走。
江瑶静默片刻,随后咯咯笑出声来,猩红的眼里往下躺着鲜红的血。
萧安脚步僵住,低头去看,却见江瑶手里的凤钗猛地插进了自己的脖子。温热的鲜血溅起,喷了萧安满身满脸。
江瑶看着萧安惊愕的脸,缓缓的笑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听到了景玦的声音,没叫她娘娘,而是撕心裂肺的一声:“江瑶!”
——
龙虎山,远近闻名的土匪窝。
此时寨子里的一间厢房内,江瑶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湿透了身上的衣衫。
她一张脸煞白,眼尾通红,眸子里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惊慌痛苦。
她像是做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噩梦,此时仍旧未曾从噩梦中挣脱。
直到房门被推开,一个女子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小姐,你醒了?”
江瑶一愣,猛地抬头看向来人,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迎春?”
迎春将水盆放下,点点头,说:“正是奴婢。”
“你不是……”江瑶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她视线从迎春身上挪开,环顾四周,待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江瑶喃喃地道。
如果不是梦的话,她怎么会回到龙虎山,回到她曾经长大的地方?
“什么梦?”一边的迎春将拧好的帕子递到她的手上,问:“小姐还没睡醒吗?”
江瑶手有些发麻,接过帕子盖在脸上。
帕子过了一次手,已经有些凉了,覆在脸上时冰的江瑶打了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一把掀开帕子,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迎春。
人是活的,她有感觉。
不是梦。
她……重生了?
江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一字一句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迎春随口报了个数字。
江瑶一听,将手中的帕子一扔,掀开被子就起身了。
“哎?小姐你做什么?外头冷,快穿衣服,鞋,还有鞋……”
迎春手忙脚乱地伺候好江瑶穿衣,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江瑶就已经打开房门飞奔而出。
看方向,是要下山。
如今正是寒冬,大雪封山,下山的路都被雪埋得差不多了。此时下山,太过危险。
迎春追了几步没追上,转头就去找人去了。
另一边,江瑶迎着风雪一路狂奔,上一世的画面一帧一帧地从脑子闪过。
江府敞开的大门,她一脚踩进去的血泊,满院子的尸体,挂在梁上的三具尸体……最后,是萧安那张沾满自己鲜血的脸。
萧安……今日,便是她上一世第一次见到萧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