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不过是多副碗筷的事,我还不至于去为难个孤苦伶仃的姑娘。”傅璟宁笑道,“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上官炽放下心来,咧嘴一笑:“她叫顾琳琅。”
“顾琳琅……”傅璟宁若有所思地眯起眸子,“琳琅……”
顾琳琅已在墙头上扒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手脚都快要冻僵了。
数十盏风灯摇摇晃晃,映得廊下院中亮如白昼,偌大的节度使府,竟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得不像话。
“新官上任,不说阖府欢庆,接风宴总要有的吧……难道我猜错了?”
顾琳琅双眼一亮,抱着几分侥幸翻身下了墙,顺着墙根溜到府门,戳了戳如木头桩子般杵在那里的侍卫:“府里今天,来了什么人没有?”
“回琳琅姑娘,有!”那侍卫应得中气十足,顾琳琅吓得忙去捂他的嘴。
“你嚷什么!”顾琳琅心虚地四下望了望,“来了什么人?”
“行军司马骆大人,副使严大人,都指挥使……”那侍卫也学顾琳琅压着嗓子,将今日到府的人数报了个遍,却偏偏漏了傅璟宁与阿曳这两个最关键的人物。
自安思顺离开后,这些部下几乎隔几日便会聚到府里议事,都是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熟人,顾琳琅吃下定心丸,赞许地拍拍那侍卫的肩膀,挺直了腰板,大摇大摆进了府。
路过主院,顾琳琅脚下一顿,本来已经走了过去,又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有人?
顾琳琅心里“咯噔”一下。
已经暗了十多日的主院此时灯火通明,窗上似是还隐约映出两个人影。
鬼使神差的,顾琳琅踮着脚,一路摸了过去。
小心提着裙裾避开窗沿底下烈香杜鹃的枝杈,顾琳琅将耳朵贴了上去,尚未来得及细听。突然左肩一沉,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从后面按住,一阵钻心蚀骨的剧痛随之袭来。
“哎哟——”
顾琳琅惨叫一声,与此同时,双手被人反剪在后腰处。
“谁?什么人?哪条船上的?”顾琳琅徒劳地挣扎着,嘴上却不落半点下风,“不打听打听小爷在江湖上的名号,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节度使府撒野,你祖宗八代都活得不耐烦了……”
“琳琅!”
听到这熟悉的怒喝,顾琳琅瞬间安静下来:“上官大人?”
身子被猝不及防地扳过来,顾琳琅一个趔趄,险些跌入身后之人的怀中,待借着廊灯看清那人的相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眉如利剑,眸若星辰,五官如雕琢般精致而分明,见惯了西北粗犷糙砺的莽汉与容似那种不男不女的风骚,此人可谓堪堪长在了顾琳琅的心坎之上,完美得近乎无可挑剔——若不是手臂仍被他拧在身后几乎快要断了的话。
上官炽到底是看着顾琳琅长大的,有些于心不忍:“多大的人了,还莽莽撞撞的!快见过新来的节度使傅大人!”说着又小心地转向傅璟宁,“大人,这位便是顾琳琅了。”